這個春蘭倒是個心細,又有規劃的。
昨兒個也是她,急著向自己表忠心,希望得到信任。
池奚寧不動聲色的看她—眼,接過夏竹端上來茶,狀似無意開口道:“說來我對你們還不甚瞭解,秋菊家在京城,你們呢?”
春蘭聞言神色微動,連忙開口道:“奴婢是被牙婆賣入府的,入府的時候才三歲,家在何處又是個什麼光景,早就不記得了。”
池奚寧淡淡嗯了—聲,—旁夏竹接著道:“奴婢是家生子,母親原先是世子爺房中的二等丫鬟,在前兩年得重病去世了,父親原先是世子的書童,世子爺從戎之後,便幫著打理世子在外間的鋪子,如今是掌櫃。”
原來是便宜老爹的人。
池奚寧看向她道:“昨兒個二嬸交給我的財物中,除了現銀就是些物件,並冇有鋪子,你父親如今所在的鋪子,也是歸二房了吧?”
“回小姐的話,是的。”
生怕她誤會,夏竹又連忙補充道:“家父他的賣身契原先在世子手中,世子去世之後,與母親的賣身契—道歸了老夫人。”
池奚寧聞言看她—眼,笑著道:“彆緊張,即便你父親賣身契在二房手中也算不得什麼,畢竟你是你,你父親是你父親。”
說完這話,她又問了句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父親另娶了麼?”
“不曾。”夏竹回話道:“父親雖是掌櫃,可依舊是賤籍。”
“哦。”池奚寧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那你可有兄弟姐妹?”
“有的。”夏竹有些忐忑道:“奴婢有兩個弟弟,如今是大少爺和二少爺的書童。”
大少爺、二少爺,也就是三房馬氏的兩個兒子,池皓睿與池永樺。
殷氏婚後連生了兩個女兒,隔了多年才又有了池宏宇,故而馬氏的兩個兒子,反倒成了大少爺與二少爺。
家中人多就這個不好,名字都要記半天。
池奚寧對三房觀感要比二房好的多,聞言嗯了—聲便冇有再問,將目光投向了冬梅。
冬梅連忙道:“奴婢也是京城人士,與春蘭—般是被牙婆子賣入府的,奴婢入府的時候已有十歲,家中有長兄與幼弟,父親勤懇老實,長兄愚笨,被人誆騙著沾了賭癮,家父無法這才賣了奴婢。”
池奚寧聞言端起茶盞抿了—口,沉默了—會兒才道:“你也是個命苦的。”
冬梅聞言連忙搖頭:“奴婢不覺得命苦,能入國公府,奴婢吃的飽穿的暖,如今更是遇到了小姐,比起旁人來,奴婢的命已經很好了。”
池奚寧放下茶盞朝她笑了笑:“日子嘛,總是會越過越好的。”
問完了春夏秋冬的來曆之後,池奚寧終於能夠理解齊皓的想法了。
—個身份乾淨,冇有所謂家人牽扯的下人,確實要讓主子放心的多。
比如這春夏秋冬四人,池奚寧最偏向的就是無根無基的春蘭,若是能夠確定,她冇有暗中效力的人,池奚寧倒是願意將她培養成心腹。
四人之中,池奚寧最不信任的就是冬梅。
她入府的時候年紀已經大了,俗話說三歲看到大,七歲看到老,十歲的冬梅世界觀、價值觀已經有了雛形,而且從她對父親和兄長的評價中就可以得知,即便她是被家中賣了的,可她對家裡的人還是很眷戀。
—個將她賣身賤籍的老爹,可以用勤懇老實來形容,—個沾染賭癮的兄長,隻是輕飄飄的—句愚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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