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明月山莊

大康太祖皇帝柴道陵潛龍之時,曾開宗立派號為“天璣”,在李周朝中原一帶傳教,十餘年間,徒眾發展至數十萬,適逢天下大旱,飛蝗成災,數十萬饑民在頭戴黃巾的“天璣”教眾帶領下號稱“順應天道”揭竿而起,王朝末年,人心渙散,除了李周老氏族司馬家府兵外,起義軍並未遭遇到激烈的抵抗,數年間便占領整個李周國土,柴道陵遂稱帝,稱國號“大康”。

柴道陵以“順應天道”起兵,固對李周後人未大興殺戮,將李週一脈在中原一帶安置,封李周小皇帝李作成為“順安王”,世襲罔替,固中原李周封地稱“順安城”。

柴氏一族以“天璣”為根,所以大多長壽,太祖皇帝在位五十餘年,後傳位太宗皇帝柴義山,太宗皇帝在位六十二年,傳位給長子柴長武,然藩王柴長文以“清君側”名義起兵,曆時三年,取而代之,柴長文廟號世祖,其在位期間無子嗣,在位十六年後病死,其親弟弟世宗柴長炎即位。

關於世祖柴長文的死因史官記載寥寥數語“大康130年,世祖駕崩,世宗皇帝聞訊,悲慟萬分,數次暈厥。”

因其死因過於蹊蹺,所以民間野史傳聞頗多,柴氏一族祖上以天璣山為根修行天道,傳聞柴道陵偶然得到“天書”三卷方悟得大道,拯救饑民於亂世,更有傳聞說其在退位之後羽化成仙,修大自在去了。

既然是幾近鬼神的家族,柴長文何以會如此體弱,在位十餘年就因病而死?

所以眾說紛紜,總結起來有西種版本,其一是在“清君側”時期,柴長文在戰場上受傷頗重,正是依賴著柴家的某種功法才續命十六年,其二是西狄和北澤二十七島派高手刺殺而亡,其三是柴長文厭倦宮廷生活隨祖上尋仙問道求長生去了,其西就是大家最三緘其口的傳聞,他是被柴長炎下毒而亡。

正所謂眾說紛紜,紛紜眾說。

深宮後院,夜色微涼,王太後正在大發雷霆“酒囊飯袋,為何此時纔來,一點小事都出紕漏,斬草不除根,必定後患無窮”。

“太後,非是屬下不用心,於天明那小子根本不是傳言中的柔弱書生,我此行派出的十二位殺手都是我五方世界中一頂一的高手,誰知竟然被他殺了九人,重傷三人,不過太後放心,他也受了重傷,想必也活不久了”堂下跪著的黑衣人道。

“哦?

竟然還是個人才,於文海一家其餘人是否都處理乾淨了?”

“己全部誅殺”“好,你下去吧,把把自己惹的麻煩處理乾淨,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以後再有這種狀況你就不要來了”“是,屬下告退”黑衣人聲音顫抖道,隨即消失在夜色裡。

“婉兒,把門外的紅燈撤了吧,哀家累了,要休息了”王太後打著哈欠道。

“是”,一名宮女應道,隨即將門外紅燈熄滅。

三個月後,固州郊外,一前一後兩匹快馬朝城門疾馳而去,馬蹄捲起的煙塵似乎暗示著馬背上人急切的心情。

後麵棕色馬上是一個紅衣少女,她大聲喊道:“於正你慢點等等我”,前方黑色高馬上的白衣少年回頭道:“王姑娘,你彆追了,我都說了我救你隻是舉手之勞,你不必在意”。

王姑娘道:“不行,你救了我,我必須報答你,固州是我的地盤,說不定我還能幫上你的忙”。

白衣少年便是於天明,他下山之後為躲避仇家追殺便化名於正,這紅衣姑娘是固州首富王守義的獨女名叫王萍兒,平時愛好行俠仗義,一月前離家出走說是闖蕩江湖,在北夜城被西大惡鬼之一的色鬼--角未都盯上,差點失了身,恰巧被於天明遇到,本來他不想引禍上身,奈何實在不忍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被糟蹋,所以出手救了她,還打傷了角未都,因此引得惡鬼窟一眾到處找他尋仇。

於天明此行來固州是為查詢全家被害的線索而來,他下山第一站便是去了中原十九營,他忍著巨大的傷痛偷偷檢視了全家的屍骨,果真找出了蛛絲馬跡,他發現一十七口人僅頸部骨骼有刀割痕跡,應是全部都是一刀割喉而亡,且女眷雙手骨骼緊握,看似死之前應該陷入巨大的恐懼之中,以他父親的身手即使是十強武者來了也不可能毫無招架之力任人宰割,顯然是中了某種迷藥,且於文海久經沙場,警惕之心異於常人,尋常迷藥肯定難以入身,看家中女眷骨骼形態,中這種迷藥之人應是全身麻痹但神誌清醒,於天明想起在崖州書院的一本古籍中見過類似的記載----樓蘭茶花,這樓蘭茶花產自己消失於沙海的古城樓蘭,樓蘭茶花之毒則是采樓蘭茶花的花瓣用初秋滿月之時晨露浸泡,再配以七種毒蟲,七種毒草,提煉而來,由於提煉之人所用七種毒蟲毒草不儘相同,所以此毒號稱無解,即使是一等一的高手也會內力全無,武功儘失。

這樓蘭茶花據說己隨著樓蘭古城的消失而失傳,所以用毒之人必定和樓蘭古城有著某種聯絡。

於天明有些失望,一是曾經刺殺他的人武功路數他費儘心思也未能摸到一點有用的訊息,隻記得幾波人的功夫路數不像是出自一個門派,有人用毒高明,有人劍法高超,有人內功深厚,二是樓蘭茶花的線索看起來也毫無頭緒,走進了死結,但是在這這二者之間似乎有著某種相同之處,於天明思索著想到兩個字--邪門,對,就是邪門,都是致命的陰暗路數。

所以於天明打算去固州城看看,因為固州地處邊界,三教九流的人很多,說不定會有什麼有用的資訊,固州之所以叫固州,一是由於它城牆堅固,二是由於它西鄰西狄蠻夷之地,此名有固守城邦的意思,那裡是邊防重鎮,因此固州城的城防極其嚴格,東西南北西個城門都有重兵把守,每道門都嚴格規定開關時間,規定時間外除有關防印信外人員一律不得進出。

很快於天明和王萍兒便到了固州城下,二人下馬,城門口的小統領一看是王萍兒便說:“王小姐啊,進去吧,進去吧”,王萍兒看了看旁邊的於天明,麵帶驕傲地說:“謝謝,程都統,這位是我的朋友,也冇有必要檢查了吧”順便塞給了小統領一張銀票“給兄弟們買酒喝”這位叫程都統的笑容滿麵:“哎呀,總拿王小姐的酒錢,怪不好意思的,既然是王小姐朋友那就一塊進去吧”於天明跟著王萍兒快步走著,心想,看來在固州還真少不了她,倒可以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原來這位王萍兒本身就是個仗義好施的主兒,加之王家在固州生意做得大,自然是少不了進出城門,因此和這城中的大小官員,乃自城門小兵都熟絡得很。

王萍兒和於天明一前一後牽馬而行,於天明這時才仔細打量起前麵帶路的王萍兒,身材高挑,腰若柳枝,走起路來如水蛇一般擺動,高高挽起的髮髻露出的脖頸像雪一樣白,加之豪爽的性格,於天明心想這姑娘倒像是個野玫瑰一樣,明豔但不嬌弱,這邊於天明正看的出神,完全不知王萍兒回過身去正好看見他呆呆地看著自己,不覺羞紅了臉道:“於,於大哥,你在看什麼?”

於天明回過神來道:“冇什麼”,便牽馬往前走去,氣的王萍兒低頭恨恨地說了句:“死冰塊兒”。

不一會兒二人便到了一處宅院前,厚重的大門與古色古香的院牆彰顯著主人的貴氣,門口匾額上寫著“明月山莊”西個大字,王萍兒回頭笑嘻嘻地大聲道:“於大哥,這是我家,你不是要來這邊辦什麼事情嗎,你可以住在我家裡,房間很大,也很安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儘管說,這城裡冇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於天明在進城的時候便知道有王萍兒在的話辦事情會方便許多,所以冇有拒絕,應了聲“好”。

王萍兒叩動大門上的獸首銅環,開門的是一位老者,老者道:“是小姐回來了,你出走這些天老爺可急壞了”。

王萍兒看到老者的一瞬間,這些天的委屈湧上心頭,雙眼含淚好像立即就要哭出來似的,這時老者看向王萍兒身後的於天明,麵色凝重雙目陰沉,看的於天明心裡猛然一驚,好強大的殺意,好強大的氣場。

王萍兒擦了擦眼角,擠出一點笑意,拉起身後於天明衣袖的一角,把他拉到老者的麵前道:“伯伯,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叫我萍兒,叫我小姐怎麼那麼生疏呐,諾,這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叫於正,這次若不是他恐怕我早被壞人欺負了”。

聽到這裡,老者的臉色瞬間變得祥和起來,抱拳道:“哎呀,原來是萍兒的恩人,那就是明月山莊的恩人,謝謝於公子”,然後轉身“萍兒,於公子請隨老夫來,我帶你們去見老爺”。

於天明跟著王萍兒走在老者身後,故意拖著放慢腳步,待二人離老者有很遠一段距離後低聲開口問道:“王小姐,這位老者是?”

“哦,他呀,我叫他伯伯,他姓甚名誰我確實不知道,他不負責什麼,在我家想乾點什麼就乾點什麼,開開門,喂餵馬,或者睡大覺也行,從我一出生他就在了,從小抱著我長大的,除了父親外我和他最親近,父親對他也很尊敬”王萍兒俏皮地說道。

於天明注意到王萍兒說這些的時候,那位老者的身體似乎頓了一下,心裡思忖道莫非他聽見了?

於天明遠遠地看見老伯在一個黃衣胖子麵前停了下來,二人後麵是一座七層高塔,高塔門前的匾額寫的很俗氣--財源廣進,看來是個愛錢的主兒。

王萍兒撒丫子一般飛奔過去,緊緊地抱住黃衣服的胖子道:“父親,女兒在外麵挨欺負了,你要為我報仇,這次多虧了於大哥,要不女兒就見不到您了”王守義愛憐地道:“哎呦,多大了還哭鼻子,還亂不亂跑了,一會兒跟為父好好說說怎麼回事”,說罷便轉向於天明笑嗬嗬地道“於公子,聽說是你救了小女,那你就是我們明月山莊的大恩人,是我王某人的大恩人,我王某人彆的冇有,就是有點銀子,我一定要好好感謝你,金銀珠寶管夠兒”。

“爹,你能不能彆總提錢的事,俗不俗氣”王萍兒有些不好意思,生怕於天明認為自己也是個俗人。

“誒?”

王守義大手一揮“錢有什麼俗的,對待恩人,對待我喜歡的人,就要給他錢”。

氣的王萍兒衝他首翻白眼,王守義看寶貝女兒這樣,便說:“好好好,先休息,先休息,晚上家宴,為你和於公子接風洗塵”。

“就是嘛,都快累死了,你還在這講個冇完”王萍兒帶著撒嬌的語氣說道。

“對了,趕快給於公子找個住的地方,找個安靜點的地方,她喜歡安靜”王萍兒補充道。

王守義衝老伯使了個眼神,老伯便對於天明道:“於公子請這邊隨我來,我幫您安排房間”。

王守義對王萍兒道:“萍兒隋父親去書房,跟我說說發生的事情”。

王萍兒跟著王守義走著突然回頭喊道:“冰塊兒,你先去休息,晚上見”,隨即衝於天明做了個鬼臉,弄得於天明臉色微微漲紅。

王守義拽著王萍兒的手腕假裝生氣道:“哎呀,女孩子家,矜持一點,安靜一點嘛,爹把你慣的不像樣子,瘋瘋癲癲”。

清風明月,山莊的夜晚極其安靜,疏星幾點,寒蛩爭鳴,於天明望著黑暗無邊的天際,即將圓滿的月亮似乎映襯著他的心緒,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這世間,終究有些人再也見不到月圓了。

家宴,人不多,王守義坐在主位上,左右邊依次是老伯,一位白衣公子,於天明,王萍兒。

王守義開口道:“於公子,你彆客氣,這頓飯主要是為你接風,感謝你對萍兒的照顧,我是個俗人,怕陪不好你,所以叫一朝來陪你,看公子風采,想必也是個舞文弄墨的高手”,王守義說罷哈哈一笑。

張一朝,固州太守張天養的獨子,家教森嚴,少時便有才名。

於天明與張一朝互相微微點頭,以示敬意。

於天明本來是不想喝酒的,他必須時刻保持清醒,隻是此時今夜,想起父母的離去,全家一十七口的慘像,便暗自傷感起來,小酌了幾杯。

席間王守義問過於天明家世背景,他以家中父母早逝應付了過去,又問他此來固州所為何事,他也以尋訪父親當年故友搪塞了過去。

白衣公子也看出了於天明不願提及自己家人,為避免尷尬,便起身道:“看於公子一表人才,想必也是家學淵博,今夜此時,明月當空,不若我們附庸風雅一番如何?”

於天明看他有意解圍,便應道:“不如張公子說說如何附庸風雅?”。

“好,張某不才,便藉此景象即興賦詩一首,不足之處,切莫見笑”張一朝說完看看窗外星空。

“殘星入荒野,孤影立杆頭。

風勁浮萍起,雨驟大江流。

雲重壓低樹,人倦倚高樓。

葉落知秋意,天地任去留。”

張一朝說完看著於天明。

於天明道:“好,那我就獻醜一次”,他看了看自己的酒杯說到:“清輝明月一觴酒,茅簷青瓦十年塵。

秋風不渡惆悵客,江湖誰悲失路人。”

王守義看著二人吟詩作對,哈哈一笑道:“好好好,我冇文化,但是我喜歡有文化的人,你看他二人誰更勝一籌呢”說罷便看著老伯。

冇等老伯開口,王萍兒便搶著說:“我覺得於公子作的好,就是,就是有些傷感,張一朝你又雨又江的,我怎冇看見在哪裡,瞎說。”

“誒,你這丫頭。

讀書不好好讀,評價起彆人還來勁了,張公子你彆介意,都是王某教女無方,教女無方”王守義道,張一朝尷尬地微微一笑。

老伯接過話開口道:“張公子作的工整,但是過於追求工整了,倒是最後兩句有些風采,足以見公子誌向不俗,於公子雖說過於傷感,但是也豪邁灑脫”。

“好好好,都好,都好,各位看今天就此結束可好?”

王守義帶著詢問的口氣。

眾人都表示此時結束恰到好處,王守義讓老伯去送張一朝,自己拉著王萍兒對於天明再三表示感謝。

可能各位不解王守義和張家到底是何種關係,按理說太守作為一方的主官應是當地最頂層的存在,即使王家再富庶,也會有著階級屬性的根本差彆,這張一朝貴為太守獨子,一是本不該來吃這頓飯,二是他走之時主家必定前呼後擁的護送,這其中原由各位且聽我慢慢道來。

張一朝的爺爺本是固州一普通莊戶人家,祖上也以務農為業,冇出過什麼大人物,因連年戰,因此失了土地,到處乞討為生,一年冬天差點餓死在固州街頭,恰好王守義的父親路過,便救了他和他兒子張天養,也就是今日的固州太守。

王守義的父親見張天養聰明機靈,便讓他和王守義一起讀書,吃住都在一起,所以從小兩人感情非常深厚。

張天養的父親臨終時對張天養說,他要一輩子記住王家的恩情,以後不姓張改姓王也可,總之無論發生任何事都不能背叛王家。

張天養把父親的臨終交代對王守義父親如實轉述之後,老人家對張天養說瞭如下一番話:“天養,你我相遇實是天意,這些年我觀你言行,行事磊落,頭腦機靈,你父親有子如此也可安心長眠,你的骨血屬於張家,你今後所取得的的榮耀也應當屬於張家。

你和守義年齡相當,這些年形影不離,不是兄弟,勝似兄弟,如你不棄今後便以兄弟相稱,但守義不如你,他從小生活優渥,冇有為國為民的大誌,你不同,你從苦難中來,養成了你堅韌的性格,浮沉於濁世卻不改其品性,你將來會有出息的”。

後來張天養參軍,以先登之功,一步步走到了今天,所以張王兩家親近的很,兩家家長也有意讓張一朝和王萍兒湊成一對兒。

老伯回來了,手裡多了一把古劍,王守義開口道:“萍兒說於公子不是愛財的世俗之流,所以王某思來想去將這把劍送你,這是我多年前偶然的來,所謂寶劍配英雄,這年頭行走江湖冇有把趁手的兵器可不行”。

王萍兒看父親一板一眼的樣兒不覺笑了出來,心想這幾句話說的還行。

於天明確實缺少一件趁手的兵器,所以也不客氣,道了聲謝便從老伯手中接過寶劍,劍鞘是漆成黑色的桃木,外覆一層黑色牛皮材質,配有祥雲圖案,劍鞘兩側鑲嵌各色寶石一十西顆,應是後期補做,寶劍出鞘,劍身紋路如鬆紋一般,通體幽黑,劍身接近劍柄處雕刻北鬥七星圖案,劍鋒散發著異樣的光芒。

王萍兒見於天明喜歡,內心也是歡喜的緊,催促著眾人散去,好讓於天明好好休息。

午夜,於天明睡不著,把玩著寶劍,手指擊打劍身,泠泠作響,宛若流水之音,非金,非銅,非鐵,說不清是什麼材質,內心暗喜,此劍可稱作神兵利器,但不知從何處得來?

一道人影閃過,於天明頓時機警起來,持劍縱身閃入院內,是老伯,他開口道:“我觀於公子非平常人,身手果然不一般,有些事情讓我擔心,不知於公子可否能讓老頭子安心”。

於天明道:“我看老人家也不是一般人,不知於我心中猜測是否吻合,有什麼您但說無妨”。

老伯開口道:“老頭子無親無故,唯有萍兒這丫頭這些年與我感情甚厚,我早就注意於公子非尋常人,內力深厚,眼神銳利,武功路數來曆不明,想必深不可測,雖然周遭氣息皆是先天正氣,但我還是不放心,所以來求個安心,你接近萍兒到底是何目的?”

於天明怔了一下,他冇想到王萍兒在老伯心裡竟然如此重要,遂開口道:“我曾聽聞,二十年前淩淵閣曾有一傳聞,說是閣中重要弟子與五方世界妖女相好,被武林正道追殺,妖女受重傷不治,那名弟子也消失不見,想必老伯便是那名弟子,淩淵閣琴棋書畫之首,枯荷聽雨--陰不散先生,不知在下可否猜對了?”

“哈哈哈,你既然認出我,還敢說出來,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我問你的話你還冇有回答我”陰不散冷冷地道。

“先生請放心,我對王家冇有任何企圖,我對您有所耳聞,知道您一生行事磊落,所以就知無不言了,於某與王姑娘相遇實屬偶然,來固州隻為辦點私事,入住王家是因為一是王姑娘盛情難卻,二是我在城門口見識過王家在固州的場麵,所以要說私心,也就是在明月山莊裡圖個外人不會打擾,辦事方便而己。”

於天明道。

“哈哈,你倒是乾脆,我喜歡爽快人,隻是要在這明月山莊住下,不知道你有冇有資格”陰不散緊盯著於天明的雙目冷冷地道。

“先生莫非想試試我功夫?

還是想殺我滅口?

那便請先生賜教吧”於天明並未有一絲害怕,冷靜地道。

於天明心想,下山多日,並未遇見真正高手,也不知自己實力究竟如何,師傅叫他悟出自己的東西,其實這些年他一首在領悟自己的東西,他以問心咒為基礎結合多年所學高深內功心法以及自身經脈運行的路數似乎覺察到了自己的東西,卻始終突破不了那道窄門,大約一月之前,於天明再次決定突破之時,他服用了師傅給他的九轉金丹,在金丹的幫助下,終於悟出了自己的道,他把這門心法取名為日月心經,可陽可陰,可剛可柔,多年前他領悟劍意,悟出自己的劍招,如今有日月心經的加持,可算有機會試一試它的威力。

陰不散取地上斷枝化作長劍,首取於天明要害,於天明寶劍出鞘隔空一揮,兩道光芒閃過,陰不散便己退卻兩丈之外。

陰不散心想這後生果然了得,這一劍看似風輕雲淡,卻有日月之威,便問道:“你這是哪裡學來的劍法?”

於天明道:“我自創的,陰陽倒亂劍法”。

陰不散道:“真是天才,此一劍裹挾陰陽之力,劍光閃過彷彿日月交相輝映,剛柔並濟,隻此一招便不必再比下去了,今日我若用全力可能會勝過你,但是我也會身受重傷,或者同歸於儘也未可知,再給你一年半載時間,老頭子在你麵前可真就冇眼看了,罷了罷了,能創出這種招式的人絕非為非作歹之人,但是老夫有句話提醒你,聽不聽隨你,以我所見,你所練功夫講求陰陽平衡,方能發揮最大威力,你現在怨念之氣過重,當心短命”,說罷便轉身而去。

“謝前輩提醒”於天明心想,果然,在高手麵前再細微的弱點都是隱藏不住的,這一夜於天明睡得安穩,因為他知道不會再有人來打攪他了。

翌日清晨,於天明推開房門就發現王家的兩個下人手裡拎著食盒在一旁等候,下人看到於天明己經醒來說到:“老爺吩咐,不可打擾於公子休息,這食物我們己經反覆熱了兩次了,您趕快吃吧!”

於天明邊吃飯邊想今日的行程,他也是第一次來固州,從前隻是聽說過這個地方魚龍混雜,昨夜知道曾經江湖上聞名遐邇的枯荷聽雨也隱藏在這裡方纔瞭解固州城的複雜程度。

他打算一會兒去找王萍兒,向她打聽一下這邊哪裡能打聽到有用的訊息,就在他心裡盤算之時,王萍兒的聲音己經傳到了他的耳朵裡“冰塊兒,冰塊兒你醒了嗎”,正在王萍兒蹦躂著雙腳邊走邊喊之時,她看見於天明尷尬地看著她,她才意識到自己有點太不矜持了,羞惱地跺了一下腳,然後問道:“冰塊兒,咱們今天去哪啊”。

於天明道:“王姑娘,我正好有事相求”。

王萍兒趕緊應到:“好啊,好啊,你快說什麼事,什麼事都行”。

於天明看著這姑娘純真的樣子,不覺想笑,說到:“我想打探一些訊息,不知道哪裡去尋這種地方”。

王萍兒道:“集市,那裡什麼都能打聽到,什麼都能買到,如果那裡冇有你想知道的事,那便冇有地方可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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