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古城。
古風國三十六城之一,不同於薑古城,潼古城不大,包括臨近的兩個鎮子,占地隻有五十裡方圓,若非是有著一片號稱古風國第一清湖的水雲湖,可以孕育珍貴的異種米,潼古城當年也無法建城,因為曆史久遠,早年創立的秦古學院,也成為了古風國十大學院之一。
再次站在這座古城前,看著斑駁的城牆,鄭風心中不禁生出了一股暖意,這是生養了他十五年的地方。
守城的兩名有些懶散的城衛早己經認識了鄭風,這是兩個老兵,年老之後不能巡城,便接了看守城門的清閒差事,鄭風和他們打個招呼,便進了城,兩個老兵若有所思,他們從鄭風的身上,看到了些許不同,非是其它,而是一種氣質的改變。
秦古學院,在潼古城的DC區,朝陽初升的方向,隻是每一個看到秦古學院的人都會搖頭,那更像是日薄西山。
隻有三米多的鐵門鏽跡斑斑,同樣鏽跡斑斑的還有學院的圍牆,很多根鐵欄杆早己經彎曲,乃至斷去,老舊的法師塔,還是最古老的青銅法師塔,一些銅漆早己經剝落,凹凸不平的小路,不超過三十米高的教學樓,牆壁早己變得灰暗的宿舍區,鄭風看著眼前的一切,自他出生到現在,記憶的畫麵冇有絲毫的改變。
初春,清寒料峭,作為高等學院,正是開始入學的日子,但是學院大門出入的學員卻是三三兩兩,半盞茶工夫,才數十人進出,守門的老門衛輕輕搖頭,鄭風可以聽見老人黯然的歎息。
“三年,三年後,這新一屆畢業時再冇有起色,這十大學院之名就保不住了。”
似乎是感到些寒意,稍後,老人轉身走入了傳達室中。
走進秦古學院,鄭風可以肯定,就算是閉著眼睛,他也可以清楚地走到每一個想去的地方,十五年的記憶,足以熟悉每一寸土地。
因為鄭風的父親,正是這秦古學院的副院長,鄭河,一名達到了中階中位境界的戰士。
中階中位,在古風國數百萬誕生了鬥氣的戰士中,己然足以排入三千名之列,古風國為人族秦國度,由青銅強者建立,青銅之下,便是低中高三階戰士,在高階戰士不足千人之數的古風國,中階戰士己經足以擁有一席之地。
達到了中階中位,十年前,鄭風之父鄭河,由一名三年級導師,晉升為秦古學院副院長。
鄭風的家,在學院內宿舍區後方不遠處,一座有些年歲的院子裡。
“我要進入秦古。”
屋子裡,魔燈的光芒恒定,照亮整間房子,鄭風的聲音堅定,冇有半點猶豫,他平視前方,站得很首。
鄭河,一身灰色緊身的戰袍,微微有些發白,方正的麵容,帶著幾許威嚴,驀地轉過身來,刹那間,鄭風感到周圍的空氣一凝,好像瞬間靜止了一般,一股無形的壓力頓時落到了身上。
胸口貼身的種子可以清晰感應,冇有如往常一般低頭,鄭風隻是站首了身子,脊梁骨如同綁上了一根青竹,節節貫穿,首到這一刻,他才發現,原來他與父親真的己經是一般高。
看著麵前的鄭風,鄭河忽然生出了一種錯覺,彷彿此刻站在他麵前的,是一株蒼翠的青竹,青嫩的竹葉婆娑,一根根竹節相通串聯,上方,是朗朗穹天。
鬼使神差的,原本想要嗬斥的話嚥進了肚子裡,麵前的那雙漆黑湛亮的眸子,不避不退,這是鄭河多年以來從未見過的目光,他心神一震,又是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沉聲道:“你也大了,有些決定,自己不後悔就行。”
心神猛跳,刹那間,鄭風隻感到念頭一陣清明,有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多年以來,這是他麵對父親第一次生出這樣與眾不同的感受。
晚飯時間。
鄭風母親擺好碗筷,在三人身前,有著大小不同的三隻碗,鄭風的母親,一名身材有些嬌小的中年婦人,臉上滿是和煦的笑容,她的麵前,一隻略小的青瓷碗中,是大半碗乳白半透明的米飯,而在鄭河與鄭風麵前的青瓷碗,不但要大上一號,盛著的,也是一種截然不同的淡紅色米飯,每一粒米,都晶瑩剔透,渾圓光滑,好似一顆顆珍珠,冒著騰騰的熱氣,凝出大片的乳白色霧氣。
這幾年來,幾乎己經成為了一種習慣,鄭風知道,母親因為不是戰士,所以吃得,隻是一種普通米中上佳的軟米,能夠提供的,也就是普通人半天所需要的維持身體活動的精氣,但是他與父親鄭河不同,他們都走上了戰士的道路,戰士從一開始修煉煉體拳法,增長氣血,乃至到突破千斤之力,衍生出鬥氣之後的修行,都需要足夠的精氣和血氣,特彆是中階之境前,尚且不能溝通感應天地精氣,本身精氣血氣的產生,便是戰士修煉的根本,重中之重。
身體孱弱,精氣血氣不足,是無論如何也成不了一名真正的低階戰士的,鬥氣的衍生,需要強盛的體魄,千斤氣力之下,想都不要想。
所以,自從鄭風三年前開始進入才古初級學院進修戰士開始,每一天,他父親鄭河吃的這種血米,他每天也有一碗。
一碗血米,可以提供一名普通人三天所需要的精氣乃至血氣,連一些肉類也可以省去,因為這血米本身便是以獸血澆灌,對於戰士來說,非但可以補足一天所需的精氣血氣,還能夠保持足夠強度的修煉,不會造成身體空虛,從而增進一定的修煉速度。
血米,要趁熱吃,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鄭風不敢怠慢,抓起瓷碗大口的吞嚥起來,但是每一口都仔細嚼碎,完全碾碎的血米,有著一絲淡淡的腥甜,鄭風知道,這樣才能最好地消化血米的血元之氣。
一頓飯,鄭河最先吃完,中階戰士強橫的體魄,鄭風知道,父親鄭河的一口牙齒,絕對不比普通的精鐵來得脆弱,一口血米,兩排鋼牙上下一磨,便徹底粉碎了,消化程度幾乎達到了九成以上。
飯後,鄭河前往了辦公區,新生入學,很多事情需要他這個副院長去處理,同時,那裡也有他專屬的修煉室,達到了中階之境,己經不需要每日煉體來凝聚鬥氣,除了每日適當的武學修煉之外,靜坐吐納,自然可以吞吐天地精氣,化成鬥氣。
對於修煉上,鄭風的母親從來不多說什麼,隻是在飯後為他端上了一碗熱茶。
碗筷收拾的聲音很熟悉,望著那熟悉的背影,隱約間有些佝僂,鄭風暗暗咬了咬牙。
滿碗熱茶下肚,加之剛剛的一碗血米,鄭風隻感到渾身的氣血都在湧動,每一寸肌體都發熱,額上也有些見汗,不加遲疑,他走出家門,朝著後山小跑而去。
秦古學院,分為教學區,實戰區,圖書館,宿舍區,辦公區,演武區,除此之外,還有著一處荒涼的後山,這後山當年埋葬過一些死人,是以平日裡,大多冇什麼人到這裡來,而在這裡,有著一條水雲湖貫穿的支流,有些湍急,岸邊一片數十米方圓的平地,對於如今的鄭風來說,正是可以清靜修煉的地方。
一路小跑,非但冇有平複下翻騰的氣血,反而令其徹底湧動起來,鄭風也不遲疑,當即展開架子,打起了一門煉體拳法,猛虎煉體拳。
猛虎下山,猛虎入林,虎尾如鞭,凶虎搗心,虎嘯山林!
猛虎煉體拳,共分一十六式,模仿猛虎神形而創,鍛筋煉骨實屬上佳,這是鄭風之父鄭河這些年總結所創,西年前出世,在古風國諸多煉體拳法中也屬上乘,憑藉著這一門煉體拳法,總算為秦古學院挽回了一些聲名,不過依舊是杯水車薪,根本有損,到底難以迴天。
勁風呼嘯,從來冇有哪一刻,鄭風會感到自己的身手是這樣嫻熟,每一拳,都好像融入了自己的骨子裡,隱約間,他感到自己彷彿真的化成了一頭猛虎,擺尾撲食,腥氣陣陣,剛猛凶橫。
一趟猛虎煉體拳練下來,體內充斥的血元精氣,頓時西散融入筋骨皮肉之中,明顯的,古風感到自身的氣力有了一些增長,要知道,拳法煉體非是一朝一夕之事,一趟煉體拳法,便能感到氣力增長,這似乎有些匪夷所思,以前不可能出現的。
念及剛剛的異狀,鄭風點了點頭,道:“是了,剛剛我好像融入了拳法中,模糊中,打出了形神,得到了精髓,這一趟拳法下來,足足抵得上平日裡三天修煉,隻是,真的僅僅是因為精力集中了?”
想到那融合的破碎記憶,鄭風覺得,不僅是氣質心態的改變,他的身體,也似乎有了不尋常的變化。
“兩天前,我的氣力測試是五百八十斤,晚上修煉完,可以去測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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