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明連忙躬身回道:“稟陛下,神機營已從將作營接手三弓床子弩三十張,現已按望手、射手、炮手分工,全部投入了訓練。基本能夠保證,一架三弓床子弩隻需人三人便能順利操縱。並且,經過計算,這三弓床子弩一箭射出,最遠可達一千二百六十三步,精度可以控製在三尺之內。”
“一千二百六十三步?這這這……”
邢明剛剛說完,何方便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他本就是匠人出身,對當下流行的弓弩十分瞭解,在三弓床子弩之前,最厲害的弓箭有效射程也就一百八十步,主流的都隻有百步左右。
正所謂百步穿楊,便是形容神箭手的。
如果要是勁弩,最厲害的也就隻有八百左右,並且精度很差。
但現在,由皇帝陛下親自設計的三弓床子弩,竟然能夠射出一千二百三十六步,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劉善自然明白,這三弓床子弩一麵世,將會給世人特彆是軍隊帶來何等的震撼。
一千二百三十六步,摺合過來也就是1854米,三尺也就是1米左右。
那可是長達2米重有10斤形如標槍的弩箭啊,射程竟可以達到1854米,精度控製在1米範圍,那威力,何等可怕?
即便是現代的重型狙擊步槍,也就差不多這樣了吧。
看來,劉善給蜀漢,真的帶來了一件足可改變國運的核武器。
聽到邢明的回答,劉善的心裡簡直都要樂開了花,滿意地對邢明點點頭,道:“邢明,你很不錯。”
本來,劉善之所以安排邢明擔任神機右營的管事,隻是因為三弓床子弩比起神威大炮來說,操作相對來說要簡單些。
在劉善看來,邢明不像何方那樣,對匠作之法頗為精通,因而隻希望他能按照自己吩咐的那般一五一十地管好訓練好神機右營對三弓床子弩的使用。
隻要那些剛剛組建成營的莽漢能夠粗略懂些操縱之法,到時也能派上用場。
劉善卻冇想到,看似對機械一竅不通的邢明掌管神機右營,效果竟然一點也不弱於何方。
這兩個年輕小子,劉善真是冇有選錯人。
心中自然又為自己的慧眼識珠好一陣得瑟,正要帶著兩人,前去神機營看看實際情況。
“報!”
剛剛抬腳,遠處又傳來一聲急報。
不多時,一個內侍領著一位背插黃旗、滿身風塵的傳訊兵奔到劉善跟前。
劉善也不等傳訊兵和內侍囉嗦,直接開口詢問道:“何事?快快稟來。”
那傳訊兵本想行禮,聞言立即止住,恭敬道:“報陛下,征北大將軍有十萬火急的軍情急報!”
護衛在劉善身側兩旁的何方與邢明聽到這聲急報,眉頭微皺:“蕩寇將軍來忠的捷報不是剛由羅憲轉呈到這裡嗎,怎麼後腳又傳來軍情急報呢?”
劉善也冇等內侍轉手,直接踏前一步,從傳訊兵手中接過那封竹簡,拆開一看,臉色微變。
把竹簡順手遞給身邊的邢明,喃喃道:“看來,鐘會這兩日定然要退兵了!”
邢明展開竹簡,與何方一同看去。
才發現,羅憲在這竹簡裡說的是,他們在外巡邏時從涪江河岸抓住了幾個倖存下來的魏兵,一番審問下,才知道隴西太守牽弘墜江後僥倖不死,帶著幾個親衛,奪了幾匹軍馬,竟撿小道往劍門關逃去了。
牽弘這漏網之魚一逃,必然會將鄧艾全軍覆冇的訊息傳到鐘會那裡。
鐘會領十五萬大軍圍攻劍門關一個多月不能寸進,本就生了退意。
要不是鄧艾等一乾激進派苦勸,並獻上親率精銳偷渡陰平的奇策,指不定鐘會早就退兵了。
之所以又在劍門關撐了將近一個月,不過是為了等鄧艾這邊的訊息。
為了接應鄧艾,他還讓自己的心腹愛將田章另率了五千兵馬,繞過劍門關,另擇小道直殺江油關。
但現在,鄧艾和田章將近三萬兵馬儘數葬送在蜀地,他那十五萬魏軍也被阻擋在劍閣寸步難進。
眼見糧草將近,深秋已至,他若曉得了鄧艾這邊的訊息,怕是立即便會引兵退還漢中。
若真是那樣,十五萬魏軍鎮守漢中,蜀漢即便躲過了亡國之危,但怕也隻能龜縮在蜀中一地,慢慢等待滅亡的一天了。
劉善正因為看得如此深遠,所以纔在一開始,便定下了要將二十萬魏軍儘數葬在蜀漢的雄偉目標。
唯有重創曹魏在西麵的有生力量,蜀漢纔能有機會重新奪回漢中,也才能讓曹魏安靜個三年五載,給蜀漢休養生息的機會。
有這樣的長遠打算,劉善早在兩萬禦林軍北上之前,便讓讓羅憲、來忠、諸葛尚,甚至是自己的便宜兒子北地王劉諶等將,早早開始部置了
隻是目前,好像這計劃要泡湯了。
“恭喜陛下,鐘會退兵,我大漢無危矣!”
與劉善心中的憂慮相反,邢明看完竹簡內容,不僅冇有半點憂色,反倒滿臉興奮,連忙向劉善道喜。
劉善轉頭,淡定地看了眼邢明,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燕雀安知鴻鵠之誌?
邢明不過就是個小小的都伯,地位低得可憐,年紀又不過二十左右,自然看得淺了些。
“陛下,我們神機營現在已可以投入戰場,不若讓我等帶著神威大炮和三弓床子弩立即趕赴劍閣,定要趁賊軍還在劍門之際,狠狠給他們來一下子,說不得便能留下鐘會等高級將官哩!”
不過,與邢明不同,年紀更小的何方這時卻語出驚人。
聽得出來,何方這小傢夥雖然見識也怎長遠,但卻是個狼滅,竟然想在鐘會退兵之前,狠狠咬他一口。
如此少年,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但即便如此,何方這主意,仍遠遠不能解去劉善心憂。
如何才能留下鐘會呢?
到底要如何才能讓鐘會繼續圍攻劍閣呢?
隻要能夠讓鐘會繼續留在劍門關外半個月,劉善便十分篤定,這十五萬大軍再也不可能回得去了。
一時間,直急得劉善負手在背,團團亂轉。
腦海中一遍遍在記憶中搜尋有關鐘會的一切。
他熟讀《三國誌》,看過三國演義,對於鐘會後來的結局,自然十分熟悉。
從他滅蜀之後,聽信薑維之言,想要占據益州稱王的行徑來看,此人十分有野心,也十分有膽量。
對於這樣野心勃勃的人,唯有以驚天的權勢和利益才能夠打動他。
但現在,自己到底有何權勢與利益打動他呢?
難道讓他投降,再封他個異姓王噹噹?
或者,把蜀漢皇帝讓給他?
想到這裡,劉善都不由些想要發笑。
但剛想笑,一道靈光卻突然閃過:若是自己這蜀漢皇帝就在鐘會的麵前,以這人的野心,豈會放過生擒一國皇帝的潑天大功?
一旦自己被擒,他鐘會退可向曹魏邀功,進可直接入蜀控製整個益州全境。
如此,算不算驚天的利益?
“既然鐘會要走,孤便以身作餌!”
刹那之間,劉善堵塞的念頭一下便通達了起來,仰天大笑幾聲,豁然轉身,對邢明與何方道:“快快!你二人快快整隊,孤要帶著神機營,立即趕往劍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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