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停下來的敲擊聲更大了,這次雪蓉清楚的聽到聲音是從棺槨中發出來的。
她臉色煞白,連忙攏了攏衣襟從徐遇良身上爬起來。
“良哥,這裡感覺陰森森的,我們趕快走吧,那個聽聽這是什麼聲音。”
徐遇良臉色陰沉,安慰得拍了拍雪蓉肩膀,“我去看看,究竟是人是鬼。”
那些顧父讓人放在裡麵的冥器,早就已經讓他偷偷在蓋棺之前都拿走了,上好的金絲楠木棺材,也被他換上了普通的破木頭,隻是弄了一個好看的外觀以假亂真。
他拿出旁邊的撬棍,壯著膽子用力將棺材撬開,蓋子重重的滑落在地上,徐遇良看著那張蓋著白布的臉,心中有些惶恐。
突然間,彷彿有一陣陰風吹過,將顧瀟臉上的白布吹下,露出了下方蒼白的臉。
那張臉五官精緻漂亮,可是梳妝打扮整齊的髮髻下,一個好像蜈蚣一樣的傷疤盤踞在那裡,呈現一種紫紅色,看上去有些陰森恐怖,破壞了原本這張臉的美感,讓人不想多看一眼。
然而,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此時的顧瀟是睜著眼睛的。
還冇等徐遇良有所反應,屍體驟然起身,一雙黝黑雙眼直勾勾的盯著他,開始淌血。
“啊!”
這一次,哪怕是他天大的膽子也受不住,他嚇的驚叫一聲,一下子坐在地上。
雪蓉也嚇得不輕,“良哥,你怎麼了?”
徐遇良唇角顫抖,指著棺槨,“詐屍……詐屍了……”
雪蓉根本不敢過去看,扶著他就要往外走,“咱們快走!”
顧瀟麵無表情,聲音沙啞低沉,彷彿天外之音,在夜風侵襲之下顯得幽遠空靈:“徐遇良,我好恨啊……你下毒害我,又與他人在我靈堂之內行苟且之事,我要帶著你們一起去下麵走一遭,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輪迴!”
說著話,顧瀟回頭,兩隻眼睛流著血,好像從煉獄中走出來的惡鬼。
徐遇良心驚膽戰,那張儒雅的臉上有些控製不住的猙獰扭曲。
握著撬棍的手嚇的發抖,他心中畏懼,卻裝著可憐:“瀟瀟,我可冇有害你啊,你是自己病死,與我們又有何乾?“
雪蓉磕磕巴巴的附和:“我……我和良哥也是情難自禁,畢竟如今姐姐已經死了,還請姐姐成全我們,安心投胎去吧,我會……會幫你照顧好良哥的。”
聽完這些堪稱不要臉的話,顧瀟氣的眼睛都紅了。
而徐遇良趁著她情緒動容,卻在此時突然推開雪蓉,將手中鐵撬棍對著顧瀟的腦袋砸了下去,那手段毫不留情。
可是,下一瞬間卻聽到了徐遇良的慘叫。
這聲音震天動地,在夜晚中傳出很遠。
尚書府越來越多的光芒亮了起來,像是有一群人在接近這邊。
顧瀟將紮在徐遇良手腕穴道上的燭台拔下來,看著他疼的滿地打滾,血流了半邊身子的模樣頓時笑了,可是這一笑,讓那張臉變得更加恐怖驚悚。
旁邊的雪蓉在頃刻間感覺身下一熱,眼前發黑,直接暈厥在地。
簡直被嚇的屁滾尿流……
顧瀟咋舌,倒覺得自己省了力氣,她回頭看了一眼,揮手用燭火點燃幔帳,霎時間火起。
夜色中,一道黑影將這一幕儘收眼底,在震驚的目光中飛速離去。
尚書府不遠處的客棧之內,一個蒙麵黑衣人跪在地上稟報,“爺,屍體帶不回來了。”
窗台之上一片月華皎潔,襯托的男子一身白衣無塵。
墨發散落,側臉猶如精心雕琢的玉塑,鼻挺唇薄,略顯蒼白的膚色透著冷芒。
近窗那側的耳垂上一縷幽光閃爍,是一塊讓人覺得特立獨行的月牙玉石,讓他沉穩矜貴的氣度之上,增添了一些不羈之感。
他閉著眼淡然飲茶,輕啟唇角,傳來一道清冷無波,冇有絲毫雜質和感情的聲音,“不是說了,誰敢阻你,殺了便是。”
“不是屬下辦事不利,是……顧家那位三小姐,活過來了!”
男人幽暗冰質的瞳仁流轉過一抹動容之色,眼底是不可思議的意外。
擺在桌案上的拳頭微微收攏了一些,男子豁然站起身,“去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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