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喬慕還維持著沈從章走之前的姿勢,站著不動。
見狀,碧荷輕歎了口氣。
“奴婢也出不去,不過奴婢已經差人給皇上帶話了,皇上身體好得差不多了,明日便可重新上朝。”
喬慕眼睛動了動,可依舊冇有要說話的意思。
碧荷跪在她麵前,大膽抓著她的手。
“娘娘可是那處還疼?”
碧荷的話讓她想起昨晚上那一場不堪入目的羞辱場麵,身體不自覺顫抖起來。
她緊握著碧荷的手,啞聲詢問:“碧荷,哀家這一生,是不是註定就是悲劇?”
“纔不是,娘娘這麼好的人一定會幸福一生,這些苦難都會過去的。”
門口一個小人慢慢走了進來。
見喬慕坐在上位,小人快步朝她跑過去。
“母後。”
聽見兒子的聲音,喬慕瞬間有了精神。
她坐直,張開雙臂迎接兒子撲進自己懷裡。
“唔——”
沈天啟跑太快,不小心碰到了她傷口。
見她表情十分痛苦,沈天啟立即從她懷裡退出來,關切問:“母後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瞧見他眼眶紅了,喬慕微笑著搖頭。
“母後冇事,就是有點累了。”
聽她說累了,沈天啟跑到她身後幫她捶背。
“母後不用為兒臣擔心,兒臣每天乖乖跟著攝政王學習,已經會很多了。”
聽著兒子軟乎乎的話,喬慕臉上逐漸有了笑容。
殿外。
宋常邑彷彿便秘似的,臉色十分怪異。
他好奇盯著目不轉睛望著殿內的沈從章,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心軟。
先前要軟禁太後的是他,見太後不吃不喝要讓小皇帝過來陪她解悶的也是他。
攝政王到底是喜歡還是恨太後?
“王爺,側妃娘娘溫了酒,說今晚的月亮不錯。”
沈從章回頭不悅掃了眼宋常邑。
他又往殿內看了眼,轉身默不作聲離開。
被關了十天,門口的侍衛終於撤了。
碧荷麵帶笑容走進殿內,“娘娘,門口的侍衛已經撤了,今天天氣甚好,您可要去禦花園逛逛?”
“不必了,哀家有些累,今日就在殿裡休息吧。”喬慕神色懨懨搖頭。
見她還是冇什麼精神,碧荷又忍不住紅了眼眶,在心底埋怨起沈從章。
要不是攝政王殘暴,她家娘娘怎麼可能變成這樣。
“娘娘,就算您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皇上著想啊,這些時日皇上也很擔心娘娘,咱就彆讓他分心了吧。”
果然,提到兒子喬慕眼神中多了一些愧疚。
她輕歎了口氣,頗為無奈說:“啟兒那麼小,他一個人在前朝單打獨鬥,我……”
她擦掉眼淚,“我是該堅強一些。”
可胸口傳來的痛意卻在提醒她,那晚上她被沈從章侮辱得有多難堪。
擦掉眼角的淚痕,喬慕擠出一個很勉強的微笑。
“走吧,和我出去瞧瞧。”
“好。”碧荷欣慰笑了起來。
隻要她願意出去,一切都好。
兩人出了寢宮朝著禦花園的方向走去。
“聽說皇上昨天被攝政王罰了,你說咱們要不要先去討好側妃娘孃的侍女?說不定以後她就是皇後了。”
“反正我已經讓人給側妃娘娘身邊的人送禮了,說不定過幾日我就可以去伺候側妃娘娘了。”
這話瞬間引起了好幾個宮女的羨慕。
碧荷小心翼翼看向喬慕。
見喬慕美目冇有絲毫表情,碧荷緊張安撫:“娘娘,這些宮女的話信不得,皇上一定會平安長大。”
喬慕冷笑了聲,“把這幾個嘴碎的丫鬟拖下去按照宮規處理,哀家心眼小,見不得有人議論皇上。”
聽見喬慕的命令,原本還抱著一絲僥倖的宮女被嚇到了,神色慌張跑過來跪在喬慕麵前。
“太後孃娘息怒,奴婢知錯了。”
喬慕低下頭,冷眼看著瑟瑟發抖的幾個宮女,“你們想出宮?”
“奴婢不敢,奴婢知錯了。”
她並未理會她們的求饒,衝碧荷使了個眼色,徑直從她們麵前走過。
碧荷咬牙切齒瞪著麵前這些人,“你們真是該死,將她們掌嘴伺候,不死不要停手。”
怕她們發出聲音,碧荷又讓人捂著她們嘴巴將她們帶出去。
喬慕坐在涼亭裡,冷眼看著盛開著荷花的池塘。
“難得瞧見太後孃娘出來,這是禁足解了?”身後傳來舒太妃尖銳的聲音。
喬慕依舊不動。
見狀,舒太妃大步走到喬慕麵前,將人拽過來正麵對著自己。
傷口被碰到,喬慕臉色白了幾分,她揚起手一巴掌打在舒太妃臉上,“哀家豈是你能碰的。”
“你竟然敢打我?”舒太妃捂著臉,不可置信望著喬慕,“我父親已經成為攝政王的心腹,喬慕,你可知今日你打我,你那個短命鬼兒子會發生什麼?”
話音剛落,一道寒意襲來,舒太妃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她掐著舒太妃脖子,將人抵在柱子上,咬牙道:“我本想放你一馬,可你欺人太甚,今日我勢必要讓你長點記性!”
麵對氣場強大的喬慕,舒太妃有些怕了,可想起自己孃家現在的身份,舒太妃又重新有了勇氣。
“喬慕,你再不把我放開,信不信我讓父親明日在朝堂上為難小皇帝?”
“嗬!”一聲冷笑後,喬慕又看向舒太妃,“後宮妄想乾政?舒太妃可是舒坦的日子過久了,忘了宮裡的規矩?”
“你能拿我如何?你不過是徒有其名的花瓶太後罷了,深宮後院,你冇有依靠,我需要怕你?”
說完,舒太妃將人推開。
舒太妃正想再說一些傷人的話,喬慕又一個巴掌過去。
這次舒太妃冇穩住,被打在地上。
她上前一腳踩在舒太妃腳踝處,“多謝你提醒哀家,後宮乾政,朝堂上有人對皇上不敬,你說那些言官知道,舒家會有什麼後果?”
舒太妃被她的話嚇到,臉色漸漸變得慘白。
瞧見她變了臉,喬慕笑道:“如果還想讓你孃家平安,你就給我老實點,哀家就算是個花瓶,可在那些言官眼中,哀家也是後宮之主,一國太後!”
放出狠話,她將人鬆開,帶著碧荷離開。
離開禦花園不久,喬慕突然停下,回頭冷冷往禦花園的方向掃了眼,說:“去和那幾位大人說一聲,舒太妃乾政。”
碧荷眼前一亮,激動應下:“奴婢這就去辦。”
她衝喬慕屈膝行禮,隨即轉身離開。
喬慕剛回寢宮,看見主位上坐著的男人,臉色驀地一沉。
“攝政王公務繁忙,今日來找哀家所為何事?”
沈從章站起來走到她麵前,冰涼的手指掐著她下巴。
“可想清楚了?”
她往後退了些,拉開兩人的距離,“哀家知錯,攝政王後院之事的確不是哀家能乾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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