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令月眉頭一擰,眼神陰鬱了下來。
薑家人不僅算計了她,還壓根不打算給她留條活路!
在這西陵國,嫁妝就是女人的底氣,冇嫁妝的女人,不僅會被夫家打壓笑話,嚴重了甚至會被掃地出門!
更何況她還是堂堂王妃!明顯就是算計好了她會命不久矣,乾脆嫁妝也省了!
管家當下已經難掩譏誚,都懶得再與她多說半句便要轉身離開。
被留下的幾個做粗活的丫鬟婆子,表情也瞬間變得怠慢,交頭接耳地私語了起來。
“不就是仗著治好了七公主的病嘛……還真以為王爺會愛上她嗎?”
“這種不擇手段上位的女人,孃家不疼,婆家不愛的,一輩子都彆想翻身了。”
“就是!就算是最下等丫鬟出嫁都會準備點嫁妝,她就雙手朝上,帶個人來,還長得那麼的醜……”
“……”
薑令月目光一沉。
剛要開口,院門口便傳來了吵吵鬨鬨的聲音。
抬頭一看,是古青便推搡著一個極胖的中年婦人,跪倒在了她的跟前。
“回稟王妃,已經查清楚了,是吳嬤嬤自作主張剋扣王妃用度。”
“王妃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奴婢這回吧……”吳嬤嬤說完不情願地磕了個頭,臉上卻冇有一絲悔意。
薑令月俯視著這一幕,冷哼一聲,悠悠開口。
“本王妃有恩必報,有仇也必定會報仇!先把這個老奴拉下去打三十大板,再扣去三個月的俸祿,以儆效尤!”
“什麼?你一個白送都冇人要的女人,真當自己是王妃了?你有什麼資格打……”
“啪!”
“啊!”
狠狠一個巴掌,直接抽的吳嬤嬤一個踉蹌倒在地上,再一個回頭時,嘴角的血已經滾滾而下。
一時間,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涼氣,這王妃,好凶啊!
薑令月唇角輕輕勾起,抬眸朝古青丟去一個眼神。
古青雖然知道她這個王妃有名無權,可是王爺能下令徹查此事,此事必定就是要給王妃個交代的。
那就……聽命吧!
古青雖皺著眉,卻還是吩咐了一旁的侍衛捉住了吳嬤嬤,押在院子的石凳上就開始打板子。
啪!
“哎喲!古侍衛您真打啊?不是說走走過場就……哎呀哎呀!疼死了,要出人命了啊!”
啪!
薑令月有條不紊的整理自己的袖口,輕輕撣了撣手,似乎給她一巴掌都是玷汙了自己的手一般,輕蔑而涼薄。
她輕輕捂唇,慵懶的打了一個嗬欠,語氣悠悠然:“現在知道誰是主,誰是仆了嗎?”
吳嬤嬤早就被嚇破膽了,哪裡還敢囂張!
“哎喲……王妃娘娘饒命,王妃娘娘饒命啊!老奴真的知錯了!往後再也不敢了!”
吳嬤嬤聲淚俱下,渾身的肥肉顫個不停,屁股上很快滲出了血跡。
薑令月的眸光似是不經意的飄過院子裡的人,好幾個丫鬟家丁都被嚇得麵色慘白,閉眼後退。
很好,殺一儆百!
“往後,何人膽敢再欺上瞞下,故意使絆子算計本王妃,下場隻會比她更慘!聽到了嗎?”
“聽到了。”
鳳眸一抬,清冽若風。
“冇吃飯嗎?”
一群人被她一個抬眸都已經嚇得腿軟了,趕緊提高了幾分聲音。
“聽到了!”
眾人聲音洪亮,屋頂都被震落了幾根茅草。
薑令月依舊眼睛也冇眨一下,麵紗之上的雙眸,眸光犀利,鋒芒儘顯。
勉強替嫁如何?冇有嫁妝如何?麵目醜陋如何?隻有虛名又如何?
她隻要是她,就足夠震懾這些螻蟻!
無!人!敢!欺!
直到不相乾的人都離開了,薑令月才舒了一口氣,又像冇事兒人一樣回屋抱著暖婆子,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招呼圓圓。
“還愣著乾什麼?快進來烤火!”
“誒,誒,來啦!”
屋子裡燒起炭,很快就暖了起來。
薑令月也忍不住感慨,這纔是人過的日子呢。
圓圓蹲在炭火旁邊烤板栗,烤熟了就顛顛兒的給她送過來。
“王妃吃。”
自從薑令月命人打了吳嬤嬤板子之後,這丫頭看她的眼神都放光,對她也絕對夠忠心,隻是腦子和身手太差,不夠保護自己。
薑令月接過板栗一邊吃,一邊盯著圓圓看了會兒,眼珠一轉,衝圓圓勾勾手指。
圓圓乖巧地湊過來。
“想不想學傍身之術?”
“想啊!奴婢想保護好王妃!”
“好,明日開始,你晨起跑操,上午練一個時辰的軍體拳!”
薑令月說完,圓圓明明不知道什麼叫跑操,什麼叫軍體拳,卻也冇有絲毫猶豫的立刻響應。
“遵命!”
“然後下午練字,習文,各一個時辰。”
“這……”
圓圓滿臉為難,扭動著身子斟酌著如何開口。
薑令月正色看著圓圓,低沉道:“我不求你滿腹經綸,但是至少要認得名字,地契和往來書信,這纔不容易被人誆騙,明白了嗎?”
圓圓聞言,忽然也感覺到事關重大,隨即鄭重點頭。
“王妃放心!奴婢一定好好學!”
“好!記住,咱們,以德服人……”
“這麼……以德服人的麼?”
圓圓略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
見這丫頭不是太開竅,薑令月正準備給圓圓好好上一課。
彼時,院門口一陣清脆的調笑聲由遠及近。
“嗬嗬……你這個女人雖然詭計多端,對自己下人倒是好,”
薑令月聞聲,餘光掃向院門口。
那剛在宮中修養了一日的姬雲姝竟然在丘嬤嬤和七星的攙扶下,大駕光臨了她的院子,一邊往裡走,還一邊四下打量,口中嘀咕。
“我皇兄對你真夠優待的,整個王府最破的扶風堂,都能收拾得像行宮一樣。”
“托你的福!”
薑令月拿不準這個七公主是來尋釁滋事的,還是來過河拆橋的,回懟完,也順勢起身上前迎向姬雲姝。
姬雲姝雖然冇有她高,可刁蠻公主的架勢不小,哪怕要昂著頭看她,也還是如傲嬌的孔雀一樣昂首挺胸。
從薑令月的角度看去,都能看到這小辣椒的鼻孔。
姬雲姝身旁的貼身侍女七星,也是狗仗人勢,眉眼倒豎著向她伸手。
“王妃之前說我們公主還需要調養身子,可調理的方子怎麼還冇給?”
“上吊還要喘口氣呢!那麼複雜的藥方,我能說給就給?”
薑令月說完眉梢一挑。
七星被堵得臉紅脖子粗,凶巴巴地叉腰想要動手。
丘嬤嬤趕忙從旁攔了一下。
“王妃息怒,隻要您願意調理好七公主的身子,想要什麼,都可以提的。”
“我若是不提呢?”
“嗯……啊?”
不提?
薑令月輕笑,直接轉身回屋執筆寫下了藥方,遞給了等在門外的丘嬤嬤。
眾人都愣住了片刻。
姬雲姝來之前還以為這個女人會提出多麼苛刻的條件,甚至藉機打她,罵她算總賬,結果竟然如此輕鬆就把藥方給她了?
她之前是不是真的冤枉這個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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