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慌，原來他什麼都知道。

「相思，我們成親吧。」

31

我忘了那天我是怎麼回答的了。

總之，日子照常過，我冇再搞事。

春天，我教他辨認花香，迎春、桃花、杜鵑、杏花、海棠、牡丹、玉蘭……

他打了個噴嚏。

我哈哈大笑。

他將一朵海棠插在我的發間，彎唇淺笑：「這些花，肯定冇有你好看。」

我問他：「小陶夭，你猜猜，我是什麼花？」

他隻笑不語。

「你猜猜嘛。」

他扒開衣領。

太突然了！我捂住眼睛，從指縫裡看他。

他拽出一條紅線，線上有個金絲做的鏤空小球，球裡有一顆小小的紅豆。

「哪裡來的紅豆？」

他怎麼知道我是紅豆精？

奇了怪了，這傢夥怎麼啥都知道。

他斂起笑：「原來你是紅豆花仙，難怪叫相思。大約三年前，你在夢裡哭，它從你的眼睛裡掉出來。相思，紅豆是紅色的嗎？」

我微微愣神，點頭：「嗯。」

「紅色是你喜歡的顏色。」

「是啊，你給我準備的衣服，全是紅色。」

「相思，嫁衣也是紅色的，什麼時候你能為我穿上嫁衣？」

這個話題跳過。

八月中秋，我們又去爬山。

那是離天最近的地方。

他放了一盞孔明燈，揹著我。

我悄悄踮腳，伸長脖子。

孔明燈下紙條上寫著：「相思和夭夭永遠在一起。」

我揉揉眼睛。

風太大，沙子迷了眼。

他吻了我。

這是我們真正第一次親吻。

他的唇瓣有些涼，有些軟。

原來話本中描寫得那麼美好的親吻，是甜的，夾雜著一點澀意。

他將我放在草地上，風吹來，激起我一身雞皮疙瘩。

我猛地推開他。

他喘著氣道歉：「是我莽撞了。」

「陶夭，我害羞。」我拉好衣領，臉色蒼白。

天雷要來劈我了。

我預感，如果我真與他發生點什麼，或與他成親，我會被劈死的。

他看不見，其實我今天偷偷穿上了紅色的嫁衣。

這段時光，是我偷來的。

半晌，我們倆都平靜下來。

銀月的清輝灑在他的臉上，柔和了他側臉的線條。

我用手指一點點描繪他的輪廓。

他不動，嘴角含笑，任由我淘氣。

「小陶夭，我看見你許的願望了。」

「嗯。」他直接問我，「這個願望，求上天求神仙是冇用的，相思，你能幫我實現嗎？」

「好。」

他笑得粲然如花。

「可是在那之前，小陶夭你必須完成一件事，這件事做完了，我們纔可以永永遠遠在一起。」

這件事做完了，我們倆才都能活下來。

喜悅的光芒幾乎點亮他的盲眼。

「什麼事？相思，無論多難，我都會去完成的。」

我親了親他的眼睛。

32

我一邊剁自己的無名指，一邊眼淚唰唰掉。

怎麼會這麼疼？

比上次剁小拇指還要疼十倍，百倍。

靈氣出現，自動修複傷口。

我趕忙擷取靈氣，彙聚出一個法術。

陶夭聽到我的腳步聲，笑著問我：「相思，你去哪兒了？」

「我給你做了一份宵夜。」

我不動聲色，把一碗小餛飩放在他的麵前。

他拿起勺子，一口一個小餛飩。

「真好吃。相思，下回你餓了，告訴我，我給你做。小心又切到手了。」

我心驚肉跳，幾乎懷疑他的眼睛好了，見他冇什麼異常，隻是隨口說這麼一句，我才記起從前騙他的事來。

「行。」我說。

他吃完小餛飩，拉住我的手，又要去摸我的小拇指：「相思，今天不疼了吧？」

他摸到了斷指。

兩根斷指。

他愣住了。

趁此機會，我的左手覆蓋在他的頭上，術法生效，抹去他記憶裡的我，並自動將對我的記憶轉換成朝陽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