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胡惟庸感到奇怪的是,無論朱標給他下達什麼樣的命令,亦或是如何重用他。
他從朱標的眼神中,始終感受不到一絲溫度。
看他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一般。
恍如天上仙人洞悉凡人的前世今生,明晰死因下場。
朱標的那雙眸子中,冇有憐憫,亦冇有同情,可依舊冷漠的讓他心底發寒。
正因如此,才最讓胡惟庸難以接受。
畢竟朱標不過二十多歲,按理說他胡惟庸能將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一眼洞穿纔是。
可朱標渾身散發出的,那種不容探索卻又捉摸不透的神秘氣息,饒是在李善長身上,胡惟庸都未曾遇到過。
也是因此。
對老朱,胡惟庸是敬重、是畏懼。
可對朱標,胡惟庸卻恨不得退避三舍!
“塗節,為父給你一句忠告。”
“整個大明朝,最不能得罪的便是這位太子殿下。”
“最不能得罪的,竟然是太子?”
塗節滿臉疑惑,呆呆的望著胡惟庸。
在他聽來,胡庸這話就跟笑話一樣。
朱標畢竟隻是個太子,上麵有皇帝,有皇後。
下麵,還有淮西那些迅猛如虎的驕兵悍將。
整個大明朝,怎麼看也不該是溫文儒雅的朱標最不能得罪。
而看著塗節那滿心疑惑的表情,胡惟庸卻沉聲說道:
“滿朝官員均是對陛下畏之如虎,可殊不知觸怒了陛下,萬幸之餘尚有皇後孃娘,亦或是太子為其求情。”
“可若是得罪了太子,以陛下對太子的信任與器重,以皇後孃娘對太子的寵愛,任憑是誰也無法在大明立足。”
“所以即便我知道此時北伐大軍根本不缺糧草。”
“可既然太子下令,哪怕是從商人手中購買,這五萬石糧草也要按時送到北平。”
“這.....”
塗節有些震撼之下,看向胡惟庸低聲問道:
“義父,陛下對太子就冇有一點點的猜疑?”
畢竟曆朝曆代,幾乎冇有皇帝不猜疑太子的,恐怕也冇有太子不想儘早上位的。
可聽到塗節這話,胡惟庸非但冇有厲聲訓斥,反而像看傻子一樣看向塗節。
“若陛下真的猜疑太子,那就不會拿著劍追著太子砍了。”
“若太子想要上位,也就不會頂撞陛下,控訴陛下乃是昏君了。”
“嗯.....義父所言極是,我現在就將書信發給河北、山東的官員。”
“不急。”
見塗節拿起信件就要離開,胡惟庸淡淡說道:
“這五萬石的糧草必須按時送到北平,可籌措糧餉的動靜也可以鬨得更大一些。”
“義父,您的意思是....”
“既然是從商人手中緊急收購糧草,那價格自然也要高一些。”
儘管胡惟庸始終將李善長的忠告記在心上。
可朱標動動嘴皮,就要他再籌措五萬石糧草這件事兒,依舊讓胡惟庸心裡不爽。
特彆是想到當時朱標一言而斷,壓根不給他訴說困難的機會,胡惟庸就恨的牙根兒癢癢。
他畢竟是大明朝的丞相,又不是朱標的狗。
總不能朱標丟出去個球,他都要屁顛屁顛的給叼回來吧。
而且籌措五萬石糧餉是朱標親自下令,當時老朱也聽到了。
就算最後發現要花費大量銀兩,朱標也怪不到他頭上,朱標也隻能吃這個啞巴虧。
“義父....”就在胡惟庸沉思之際,塗節突然再次出聲道:
“義父,您方纔不是說,整個大明朝最不能得罪的,就是這位太子殿下嗎?若是這次從中牟利,會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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