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宋奚若看了看有些慍氣的梁淑珍,她心裡其實是不怕的,但是她為了戴上得心安理得,看了一眼許愷時。
他在望著她——甚至令宋奚若有些訝異——他的眼神那麼含情脈脈。
許愷時和她對視上的那一刻,瞬即就明白了這小丫頭什麼意思,輕微地點了點頭,示意她戴上就是了。
“奚若謝謝奶奶!我一定會好好戴著,好好孝敬您,做好您的孫媳婦。”
儘管孫媳婦是假的,但是她心若明鏡,絕不會真的辜負奶奶的一片好心。
梁淑珍蔑了一眼,低下眼去再不正眼看宋奚若,隻是不時地盯著她腕上的那枚手鐲。
宋奚若肌若白雪,細盈盈的手腕被著桃紅碧翠一點綴,像是雪中綻梅一般,如此雅妙。如果換其他人來,或許會襯著這鐲子俗氣,要麼顯示不出這鐲子的剔透來,偏就宋奚若戴上就彷彿是給她專門定做的一樣。誰看著她戴上了,都會覺得這鐲子的主人真是太配了。
“這鐲子小孩子戴上未免有些俗氣了,下次阿姨給你買個款式年輕的鐲子給你戴。”梁淑珍口吻有些假惺惺的。
但是此話一出,誰都能聽懂她話裡幾兩都是假的。
“我看著就挺配的,這鐲子就她戴是正般配,彆人戴不了。”
許愷時開了口,不給梁淑珍一點情麵。
石雅筠聽到許愷時這麼護著小媳婦,看了一眼梁淑珍敢怒不敢言的樣子,覺得頓時搞笑,不禁輕笑了出來,轉過去看自己的兒子許雲瀚說:“好兒子呀,你以後的媳婦可就冇這個福氣了,當然了,你現在也冇那個娶老婆的福氣......要不你給媽買一個鐲子戴上?”
石雅筠嘴毒得很,暗裡藏刀的話才真的是一石三鳥,埋怨了自己冇有鐲子,兒媳婦被許愷時搶走,梁淑珍這後媽更是不招許愷時親近。
“嫂子,你要是喜歡這類的,明日我叫我們商場的員工給你挑最好的鐲子手鍊送你家。還是讓雲瀚省省錢,攢一攢聘禮錢吧。”
許愷時的嘴更魔高一丈。
石雅筠佯笑了笑,實際切著齒。
“我看呐,就我們奚若戴上最合適,我這個老太婆眼光頂好,冇人有疑問吧?”
老太太發了話,誰也不敢再多言,都和和氣氣地一起扶老太太去吃飯了。
飯桌上老太太勸了許愷時好些酒,他一向酒量是一般的,但是也不至於幾杯下肚就感覺頭暈目眩的。
這酒絕對有問題。他強扶著額。
於是每次要宋奚若喝的時候,他都給擋下了。
剛吃罷晚飯,天也還冇黑,宋奚若本想起身幫忙收拾,石雅筠倒是一把將她拽走了,邊拉邊說,“冇事,這都有保姆收拾呢,用不著你來……”
她把宋奚若拉到一個角落裡的房間,這間房是間小小的書房,能飲茶,抬頭便正對著窗戶,窗外是一片蒼翠欲滴。
能的話,宋奚若想在這個角落裡的小房間一直住著,畫畫海報,做做乾花,該有多愜意。
“奚若呀———”
石雅筠的一句話將她飄遠的思緒拉扯回來。
“嗯…阿姨?”她還是下意識喊了石雅筠阿姨。
石雅筠倒是眼眶紅了起來,“奚若…你還是叫我阿姨…阿姨真是捨不得你……我一點都不想你嫁給許愷時,你要是跟雲瀚結婚多好啊!阿姨就能天天見到你了…當你婆婆,你也不受氣,哪裡像那個女人那麼麵慈心狠……”
宋奚若反應過來,原來石雅筠今天到現在一直冇有好臉色,是因為兒媳婦被許愷時給搶走了。那個女人…說的就是許愷時的後媽梁淑珍吧。
石雅筠是個直腸子,不滿就要說出來,從不讓自己受氣。她心心念唸的奚若,本可以理所應當地住進她家,天天有什麼八卦跟這小媳婦聊,誰知一朝卦象改,讓許愷時抱得美人歸了!
“……阿姨不是說非要你跟雲瀚結婚,我看著你長大的,我又冇個女兒,恨不得把你偷過來!”
宋奚若現在簡直是哭笑不得,還以為嫁給許愷時,石阿姨就開始刁難自己了,原來她是真心不捨。
於是她安慰石雅筠,抱了抱她,“阿姨,冇事,我這不還是在許家呢嘛,您要想見我,跟我打個電話,我天天去找你去。”
石雅筠倒是摟得宋奚若更緊了,“說的對,咱們娘倆做不成婆媳,現在做姐妹也是蠻好的!怪我那個廢物兒子不爭氣!不嫁他就不嫁了!”
宋奚若心裡暗暗震驚石阿姨變臉速度之快……
*
老太太剛聊完天,就發現宋奚若已然不在飯桌上了,倒是許愷時還在跟他父親對飲著。
“啪——”地一聲敲在了許愷時的頭上。
“傻孫子,還在這兒坐著乾嗎!”
許父倒是暈乎地替他兒子開脫著:“媽,我正跟你孫子喝喝酒聊聊天,我們父子倆好久冇見麵了都……”
“現在是你倆喝酒的時候嗎?就知道喝酒,把你兒媳婦喝冇了你才高興是不?”
“我兒媳婦怎麼跑?跑了我把我那架飛機給我兒子開去追。”
老太太狠狠地瞪了一眼,“喝了二兩就冇正經型了!”
再一瞥,許愷時已經上了臉,紅通通地,眩暈地歪倒在椅子上。
“老太太,需要我把少爺先生扶走嗎?”
老太太搖了搖頭,隨即立刻大喊了起來,“奚若——奚若——”
窩在小房間裡敘舊的宋奚若和石雅筠同時聽到了老太太的呼喚,趕忙出去。
“奶奶——我在這兒呢——”
宋奚若一路小跑過去,跑到老太太身旁。
老太太那張慍怒尊嚴的臉,在奚若貼近的那一瞬間就變得慈愛,石雅筠無奈地搖了搖頭,見了奚若,怕是一尊怒佛也笑顏開。
冇辦法,她也喜歡奚若這個孩子。
“奶奶,剛剛我跟嫂子敘敘舊,您叫我什麼事?”
宋奚若也是心思縝密的,在奶奶麵前不能亂了輩分,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她心裡門清。
老太太舉起柺杖朝裡一指,七倒八歪的許愷時也恰好扭頭朝宋奚若的方向看了一眼,迷迷糊糊地。
“這孫子已經不成人樣了,辛苦你把他扶回吧……”
宋奚若點了點頭,扶著許愷時回了房間。
她輕輕地將他放倒在床上,將他的外套脫去。
她從冇見過許愷時這樣昏昏然的樣子,她之前也很難想象他這個樣子。
他的臉漲紅,月暈礎潤般,他微張著眼眸,並冇有因為昏沉不堪而閉上,而是情迷意亂地看著宋奚若。
他冇說話,在忍著那股如輕紗拂過心臟的感覺。
宋奚若也冇有說話,隻是認真地在照顧他。
給他脫下了外套後,有些想當然地要幫她解開襯衣,但是她忽然覺得應該過問許愷時一下。
“我可以給你解開嗎?”
不問還好,這樣一問,似乎氣息更曖昧了。
許愷時喉結滾動,眼神越發地撲朔迷離。他點了點頭,仍舊冇說話。
宋奚若見他第一麵時是有些惶恐的,她承認。但是她其實不畏懼任何人的,甚至很少把什麼人什麼事放在心上。淡然處之,是她性格所致。
“宋奚若……”
許愷時輕輕在她耳邊喚著她的名字。
“嗯?”
宋奚若淡淡地應了一聲,並未停下手中的動作繼續幫他解襯衣。
許愷時的氣息越吐越發纏柔,他有些控製不住,連宋奚若也感受到了。
他一把握住了宋奚若的手腕,製止了她的動作。
宋奚若緊張了起來,心中打著鼓點,擔憂著他接下來會剋製不住自己……
“嗚嗚嗚……”
許愷時一把撲在了宋奚若的懷裡,手中仍是緊緊抓著她的手不放,出人意料的是,他蛹在她的懷裡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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