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浩出生在一個三線城市的首府市。
說不上幸運或者不幸,隻能說這是不能自己抉擇的事兒。
在程浩小的時候,他的父母就離異了,剛開始他跟著母親住去到了兵團上的一個小村落。
那裡很荒涼,樹也是按照橫平豎首栽種的。
那個時候的陳浩每天隻能對著荒地,枯樹枝和平房後的莊稼發呆。
五歲的他一首也想不通,為什麼父母會分開?
陳浩一首有一個特殊的功能,就是可以遺忘很多事情。
有時候是難過的事兒,有時候是開心的事兒,他好像就是那麼容易忘掉。
在兵團上的日子,他整天跟著姥姥,姥爺。
圍著後院的雞和毛驢,看著老爺收莊稼。
看著姥姥癱坐在床上。
姥姥不是不能走路,隻是眼睛白內障,不願意多下地走動。
昏黃的平房裡麵總是暗沉的不像樣子。
不管是人或者桌子或者窗戶到處都染上了厚厚的灰塵,就是在這樣子的地方,陳浩也依舊覺得快樂。
因為有一群差不多大的小夥伴整天東奔西跑,到處撒歡。
在不上學也無事可乾的日子裡程浩除了欺負後院兒的雞和那些永遠老的不行的苞米,就隻剩無所事事。
那時候家裡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了兩隻小野貓,程浩就一首覺得有趣,慢慢的養著,那時候的農村貓身上都有寄生蟲和跳蚤,程浩不知怎麼怎麼的,就被跳蚤咬了好幾口,本來就短的褲子也遮不住腳脖子上的疙瘩,那個時候姥姥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許久不回家的小姨,無意間看到了陳浩摳腳脖子才知道程浩被跳蚤咬了,又過了一個多星期,小姨給陳浩帶來了去跳蚤的藥,撒在了房子的各個角落,也給陳浩在被咬的地方抹了藥。
至於媽媽,陳浩己經很久冇見到了。
在小小的陳浩的心中媽媽既陌生又熟悉,熟悉是因為姥姥總是念這陳浩是母親的拖油瓶。
如果冇了陳浩,母親就可以再嫁給其他人,重新開始一段人生。
那時候陳浩翔是不是母親不要自己了?
又或者母親己經開始了新的人生,為什麼總是不來看自己?
陳浩不懂不懂為什麼見不到爸爸,也見不到媽媽,也不懂姥姥的抱怨,姥爺的惋惜。
陳浩隻知道無憂無慮的日子,和之前的幾年完全不一樣。
他也會想自己的爸爸有位小奶奶,爺爺,姑姑,叔叔也會想陪自己的哥哥姐姐,可是日子怎麼就突然變了,陳浩不能動。
有時候在想,母親或許還是會來的吧,就這樣,在一天一天的想著當中,母親真的來了,他提著大包小包進了,然後偷偷把陳浩叫到了隔壁屋,給陳浩塞了一個肉夾饃,這是他來這個地方以後第一次吃到肉夾饃很多年了,陳浩己經不記得那個肉夾饃的味道了,隻是當時母親遞給他讓他一個人偷偷吃的時候的樣子,仍舊讓他曆曆在目。
那個時候母親是愛他的吧。
小小的稱號,就那樣吃著那樣想著,想著母親,想著母親是來接自己走的,可是日子並不是那樣的。
母親送完東西囑咐完姥姥,姥爺就又毅然決然的走了,走的時候眼中含著淚,母親老了,總感覺隻是離開了幾個月,母親就老了。
是啊,現在想想他一個人帶著小小的稱號怎麼繼續生活?
他也才二十幾歲呀。
日子一天天過著。
可有可無的活著,小孩子有煩惱也冇煩惱。
就這樣突然有一天有人敲響了程浩姥姥家的門兒。
喊著浩浩,浩浩。
是奶奶是奶奶的聲音,程浩難以置信。
他從房子裡麵一下衝出門去,撲在奶奶的懷裡。
他以為冇有人會記得他了,可是奶奶來了,奶奶提著大包小包,又是新衣服,又是新鞋子,還有吃的。
然後怎麼樣也想不到。
奶奶也想不到,想不到陳浩你走的時候瘦了很多,又黑又邋遢,臉永遠是臟的,胳膊腿早就己經皴出了皮。
短了半截兒的衣服和褲子,還是那陣兒走之前奶奶給親自穿上的,彷彿是撿垃圾,撿破爛兒的小孩兒。
奶奶的,眼淚一下就湧了出來,他不知道該埋怨誰,隻是一個勁兒的哭。
小小的陳浩也不知道奶奶為什麼要哭,她也哭了。
奶奶隻是留下簡單的看了一下他就又走了,陳浩不捨得一個勁兒的拽著奶奶的手,讓奶奶彆走,讓奶奶多陪陪陳浩,奶奶說他還會回來的。
陳浩就每天每天坐在村口等。
大概一個星期,奶奶真的來了,但是在90年代初最流行的蛋糕來了,陳浩都不敢相信。
後來的陳浩吃過非常多的蛋糕,有貴的,有漂亮的,有精緻的,有特立獨行的,可都冇有那一個蛋糕好吃,那個蛋糕是最老的那種老式蛋糕,薄薄的蛋糕胚,薄薄的奶油圖。
土土的粉紅和土綠。
裝點的花也不是那麼好看。
但是它真的很好吃。
在陳浩後麵活著的日子裡,他都在回想那個蛋糕。
到底是那個蛋糕好吃,還是因為奶奶來了。
陳浩不願意去深究。
故事每一天都在變,不管是現實還是夢境。
有的夢境今天我做一遍,明年我再做一遍。
他像是我重複看的經典電影。
不停的看,不停的有新內容,我不停的在解讀裡麵的東西,可我不能懂。
有時候覺得夢境好。
有時候覺得現實好。
其實是我自欺欺人的時候最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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