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會就來了?
山賊頭目慌不擇口的一句話,引起了司卿鈺的注意,也讓江卿姒挑挑眉。
皇甫應,你依舊還是故技重施,不過這一次,恐怕做不了英雄,隻會自討苦吃。
“血九,將他帶過來!”
江卿姒抬手掀開車窗垂幔的一角吩咐了一聲,素白的手指搭在青色娟紗上,更顯得脆嫩白皙。
窗簾掀開的那一個角,僅能看到江卿姒下半張臉。
光潔白皙的下頜以及不點而朱宛若桃花的雙唇,讓山賊頭目僅僅看了一眼就已經走不動道,貪婪的癡癡看著並且下意識的舔了一下嘴唇。
唰!
窗簾回落的那一瞬間,一道寒芒急射而出,匕首從山賊頭子左耳底劃開直至右耳垂,橫貫整張嘴,下頜蔓延一片血跡,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而窗簾落下之後的馬車裡,司卿鈺翻身將小野馬壓在了身下,心頭蔓延而出的濃濃酸意讓他皺眉冷覷。
“小野馬,你居然讓他看到你,還對他笑?”
司卿鈺皺著眉沉聲說著,語氣冷峻凶狠,話語間之中不自覺的委屈語氣,卻讓江卿姒笑的格外燦爛。
“嘶,真酸!司卿鈺你這是,吃醋了麼?”
江卿姒雙手勾住他的脖頸,眉眼彎彎的輕聲說著,她就是故意的,想看看他的反應,這酸唧唧的樣子真可愛。
“你啊!”司卿鈺輕輕颳了一下她的鼻頭,怒極又無奈的笑著,“留著這人還有什麼用?敢打劫威武將軍府的馬車,明顯就是在送死!”
江卿姒搖搖頭,帶著高深莫測的笑意看著他:“司卿鈺,正如你所說,打劫威武將軍府的馬車是在找死!所以啊,這究竟是何人給了他們這個膽子呢?”
“卿卿是想請君入甕?”
司卿鈺眼神轉了轉,很快就想明白了卿卿話語中的意思。
“不!我要讓他偷雞不成蝕把米!”
江卿姒眼神變得冷然,嘴角勾起了壞笑,她,要讓皇甫應自討苦吃。
司卿鈺瞧著眼前算計彆人的她,突然靠近,使壞的在她嘴角用舌尖劃過之後迅速抽離,然後翻身倚靠到馬車的另一邊瞧著錯愕呆愣的她笑的得意。
“司卿鈺,你……”
江卿姒從錯愕中回過神,她剛剛是被反撩了?這人的學習能力居然這麼快?都會反撩了?
“噓!”司卿鈺慵懶的斜倚在另一側座位上,修長的食指豎起放在唇邊,鳳眸微佻指了指馬車外無聲的說著:等的人,來了!
江卿姒沉眸,威脅的瞪了他一眼之後不再說話,坐起身靠在車壁上,悄悄從窗簾隨風而起的縫隙之中看向外麵……
密林之中揚起一陣馬蹄聲,煙塵乍起之中有個人影逐漸靠近。
籲!!
烈馬嘶鳴了一聲之後那人勒住馬韁,停在了離馬車不遠的左側位置。
他掃了一眼躺在地上哀嚎不止的那些山匪以及完好無損的馬車,眼神中閃過不可置信與疑惑,這似乎和他預想的不一樣……
“救……”
躺在地上打滾的山匪頭子用手捂著被劃開的下頜,喉嚨中發出一個痛苦的求救聲音,卻因為倒灌的血水而含糊不清。
皇甫應坐在馬上,眉眼劃過一絲冷色卻又很快消散,一臉溫潤笑意的打量著馬車以及車旁站著的一身勁裝的血九。
那個丫頭可冇說江大小姐身邊有善武之人,能將這麼多的山匪打成這般慘狀,一個個手腳翻折不成人形。
“請問,可是威武將軍府大小姐的車駕?”
皇甫應並未在馬車上看到任何與威武將軍府有關的徽記,拱手示意之後揚聲詢問了一句。
“本座還以為來的是山匪的援軍呢,原來是十殿下!不知十殿下為何會孤身出現在此處?”
司卿鈺掀開窗簾,鳳眸瞟了一眼來人之後幽幽的開口,懶散的語氣中滿滿都是嘲諷之意。
“原來是司督主的車駕!最近這道上聽說山匪作亂,所以本王先來探探路!”
坐在馬上的少年冇有想到車裡出現的會是司禮監的惡鬼頭子,他微微一愣之後拱手說道。
“本座還真是失職,竟然不知京城郊外山匪猖獗?而且這山匪還穿得起官靴?”
司卿鈺慵懶的瞥了一眼,這山匪頭子腳底穿的是一雙不惹眼的黑靴,倒是與從軍將領的官靴有幾分相似,便開口詐了一下皇甫應。
皇甫應聽到官靴二字也是嚇了一跳,握在韁繩上的手因為緊張而有一瞬間僵硬。
不過他仔細端詳之後便發現那並非官靴,整個人也放鬆下來笑著迴應:“司督主看錯了,山匪之人怎麼可能穿得了官靴!”
“原來,是本座眼花了!”
司卿鈺眼神在皇甫應身上打轉,注意到他藏得飛快的那一絲絲緊張以及後來的釋然,眼底的危險積聚,懶散的回答了一句。
“司督主貴人事忙,這小夥流竄山匪冇有注意到也很正常!既然山匪已經伏誅,那本王就先回去跟太後覆命了!”
皇甫應在他的眼神下覺得有一種心事無從遁形的慌亂,壓下這莫名的情緒之後,拱手示意就準備告辭,遠離這個喜怒無常的惡鬼頭子。
“既然太後在這附近,本座理應去拜訪一下,你說呢,卿卿?”
司卿鈺回頭說了一句之後微微後撤半個身子,將一直擋著的身影顯露出來。
不過錯開身子的距離極為巧妙,讓皇甫應能隱約看到有個女子在車內,卻又無法看清麵容。
“理應前去拜見纔是!寒霽,你先將祈福之物送去庵堂,我拜見了太後就過去為孃親祈福!有勞司督主!”
江卿姒輕聲笑了一下然後揚聲吩咐了一句,指尖在司卿鈺掌心撩撥勾畫著,尤其是司督主三個字的語調上揚,看似不熟實則是故意逗他。
司卿鈺回捏了一下掌心中的小手,對於卿卿口中司督主這個稱呼充滿了怨念,敢這麼生疏的跟他說話,著實該罰!
“十殿下,帶路吧!”
語氣冷然的吩咐了一句之後,司卿鈺落下了車窗垂幔,徹底隔絕了皇甫應打量的眼神,反手直接將使壞的小野馬撈進懷中,低頭蓋住她的唇……
皇甫應調轉馬頭緩慢的在前領路,血九將山賊頭子鬆開之後翻身坐上車轅,駕車跟在皇甫應身後,而寒霽則架著另外一輛馬車向庵堂方向而去。
皇甫應冇有想到江大小姐居然與司禮監督主共乘一車,而且雖然語氣生疏卻冇有任何反感之意。
他和她,究竟是什麼關係?
……
他們一行人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時辰,就來到了太後鑾駕歇息停腳的地方。
明黃色的鳳攆停在中間,垂下的鮫淚紗在陽光照射下繽紛奪目,掩去轎攆之中的身影。
空地之中還擺著兩張矮桌盛放著一些糕點水果,兩個錦衣男子分坐兩側,四周還有護衛士兵巡邏。
“七哥,老十回來了!不是說去查山匪下落麼?怎麼還帶回來一輛馬車?”
九殿下皇甫靖看著靠近的幾人,舉起酒杯輕聲提醒了一句坐在他對麵的七殿下皇甫邩。
七殿下抬眸看了一眼,冷哼了一聲,說什麼去調查山賊,根本就是故意偷懶不願為他趕車而已。
“孫兒歸遲,隻因為路上遇到了司督主與江大小姐,請太後責罰!”
皇甫應翻身下馬,跪拜在太後鳳攆之前請罪,並且跟太後說明瞭為何會多帶一輛馬車回來的原因。
“江大小姐?是小卿姒麼?”
鳳攆之中,太後有些欣喜的詢問了一句,語氣中滿滿都是疼愛與憐惜。
這個孩子也是不容易,聽說前段時間還落水生了一場大病,若是宸霜那丫頭還在恐怕要心疼死了……
馬車停穩之後,血九掀開車簾,白衣素衫的司卿鈺率先走下馬車,然後回身伸出手,不顧眾人的眼神將他的卿卿扶下來。
“侍臣司卿鈺,見過太後!太後萬安!”
“臣女江卿姒,見過太後!太後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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