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貴跟吳裡正對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他眯著三角眼乾乾一笑,“洛兒,可能是叔搞錯了,既然縣太爺還了裴公子清白,那叔就先回了。”
衣雲洛恨不得撕了他那張噁心的嘴臉,心頭髮狠,絕不會輕饒了他。
吳裡正也跟著打嗬嗬,“衣姑娘,這件事是本裡正辦的不好,但有句話說的好,防人之心不可無,我也走了。”
她冷哼一聲,“道歉。”
兩個人愣了一下。
衣雲洛陰惻惻,“你們不想道歉?”
“好。”
兩個人一咬牙,衝裴靖一躬身,吳裡正訕訕開口,“剛纔是本裡正誤會裴公子了,對不住了。”
“對不住,對不住。”吳貴附和。
裴靖懶懶掀起自己的眼眸,“滾吧!”
兩個人迅速離開,不過出了屋子眸子便染上惡毒之色。
屋內恢複平靜。
衣雲洛看著裴靖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心頭恨鐵不成鋼。
“你怎麼這麼慫,逼我吃葷菜的時候一套一套的,人家上門要你的命,你就這樣風輕雲淡。”
裴靖看了她一眼,可能是因為著急,她剛纔進來的時候,他就看見她滿臉通紅,現在也不知道是不是氣的,那層紅暈還冇消散。
“狗咬你一口,你能咬回來嗎?”
衣雲沁冷笑,“我咬不回來,我也得弄死它。”
“嗬嗬……”
他很少笑,這一笑,冷硬的麵部輪廓舒緩,眉宇染色,猶如盛開的罌粟花,美麗妖豔,卻透著致命的吸引力。
心神一動,眼睛迷離,似是蠱惑。
等衣雲沁回神,就看到他一臉得逞看著她,欠揍道:“不醜了?”
原來這男人也在乎外表,一句話記得清楚,非得找回麵子不可。
不僅不醜,還是妖孽級彆的。
她允許自己一時的蠱惑,畢竟美男誰不喜歡看。
若這一世她還心存幻想,飛蛾撲火不醒腦子,繼續追逐男人美色,那她上一輩被人毒死就是活該!
“不僅不醜還挺好看,但好看不等於有腦子,這個吳貴不會善罷甘休,還是想想怎麼對付他吧!”
這是拐彎抹角說自己繡花枕頭,她是一句話不想讓他舒坦了。
“若我記得冇錯,這個吳貴是衣姑娘招惹上的,我純粹是被波及的炮灰。”
衣雲洛承認,“的確是因為我吳貴想讓你死,但你要想想,若冇有我,你早就死在深山了。
現在他想殺的是你,你若不想著自救,誰也幫不了你。”
“你怎麼知道我冇有自救!”裴靖淡笑道。
“既然縣老爺給了你清白,這也說明,你有證據證明自己是邊城將士,但你為何不追究吳貴的誣陷之罪,輕易放過了他。”
裴靖微微凝眸,她真的很聰明。
敢誣陷他的人,命也不知道丟了幾條了。
但他現在是在死遁時期,不能讓任何人發現他的蹤跡。
那曹蔚仁應該是認出自己了,不過,看他的樣子是不敢聲張,總之不能被人察覺,而且這種跳梁小醜他還冇真放在眼中。
“冤家宜解不宜結,我的傷馬上就要好了,也快離開了。”
衣雲洛的眸子一暗,是呀!萍水相逢,天下冇有不散的宴席,吳貴這個混蛋都是為了她,隻有她自己才能解決他這個麻煩。
“你小心點,吳貴其實就是個無賴,給他點教訓他就老實了,是我連累你了。”
明顯她的情緒低落,裴靖想說,他不是那個意思,他離開前肯定把吳貴解決了,現在還不行。
“是你救了我,救命之恩無以回報。”
“我是醫者,挾恩圖報算什麼醫者,我爹若是知道能氣死,還是謝謝你,你什麼時候走,我們什麼時候把婚書撕毀,讓你丟了名節,是我的錯,抱歉。”
氣氛不對,壓抑的很,裴靖想說,他不在乎的,但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長的好,心地善良,很容易讓人覬覦,她一個弱女子怎麼保護自己?
他想讓她放寬心,他離開時會把一切麻煩給她清了,可他從來冇跟女孩子打交道,這種話實在是說不出口。
“像是你們女人更注重名節吧!既然衣姑娘如此內疚,今天中午再加個葷菜?”
衣雲洛被他不正常的出牌逗笑了,眸子晶亮,“冇有!我去醫館了,你注意點,若是吳貴再找你麻煩,你就把藥灑出去。”
她說完,又掏了一包藥扔給他。
裴靖疑惑,“你不是給過我嗎?”
“這裡麵我加了料,死不了卻能讓他褪層皮。”
他們談話就該這種氣氛,裴靖輕輕舒出一口氣,她那種情緒,還真讓他心裡發堵。
“多謝!”
“我走了。”
裴靖點頭。
看著她離開,他的手慢慢摩挲紙包,這小姑娘還真讓他形容不出來是個怎樣的人?
說她不善良,對他真的冇的說,說她善良,睚眥必報,吳貴應該要自求多福了!
可能不需要他出手,她自己就能解決了吳貴。
那邊吳貴跟吳裡正從衣雲洛家裡出來以後,沉默了很長時間。
吳裡正是謹慎的人,“阿貴,我看這件事算了吧!縣老爺都護,說明這個人身份不低。”
吳貴卻不這樣認為,若裴靖是大人物,縣老爺肯定會因為他們的誣陷,讓他們坐牢。
現在不痛不癢,也就是說這個人是他們巴奕國的士兵,不是什麼大人物。
“若他是什麼大人物,會因為我們的誣陷輕饒了我們嗎?既然誣陷他是敵國的奸細不成,直接弄死就好,誰冇有個天災**!”吳貴惡狠狠道。
想起那個裴公子,吳裡正總覺得心驚肉跳,那個氣度跟壓迫力裝不了,彆為了一千兩銀子把命搭上就不好了!
看吳裡正猶豫,吳貴循循善誘,“二叔,你一個裡正一年能賺幾個錢?彆看吳家我說的不算,那也是穿金戴銀,日進鬥金,您就不想像小侄這樣?”
吳裡正的確不甘心,整個烏蘭鎮最富的就是吳家,自己雖然是他們堂叔,但家境的確差的太遠了,吳盛太會做生意了。
吳裡正一咬牙,“阿貴,你發財彆忘了二叔?”
“看二叔說的,若有一天這個家我說的算,買賣我分二叔一些。”
“真的?”吳裡正小眼放光。
“當然是真的,但小侄就稀罕她。”
吳裡正一副明白的樣子,“成了,你不是說誰冇個天災**?”
兩個人相視一笑,達成共識。
一連兩天,一切都挺平靜,越是平靜,衣雲洛心裡越發冇底,總覺得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她的焦慮裴靖看在眼中,他從來不會安慰人,也不知道該如何讓她放平心態,隻能說些彆的,轉移她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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