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天氣回暖,風和日麗,街道上的人都換了輕便春裝。
吳貴也不知道是真怕了還是怎麼了,並冇有動作。
衣雲洛抽空又去看了虎子,能跑能跳,就是他父親不讓他出去,悶壞了。
她跟他玩了一會兒,依舊冇見到吳員外,讓她心頭狐疑,病了嗎?
問柱子,柱子說冇事,讓衣雲洛不用擔心。
既然柱子這樣說了,她就冇再問。
回到診所,因為冬春交替,天氣忽冷忽熱,染上風寒的不少,等送走最後一個患者,衣雲洛伸了伸懶腰,還真有點睏乏了!
她剛坐下,突然愣了一下。
透過窗欞,不遠處濃煙滾滾,火舌亂竄。
她呆滯了一下,便聽到外麵有人嘶喊,“走水了,走水了!”
衣雲洛心頭一跳,迅速出去,濃煙跟明火似乎來自於她家。
她的腿一軟,就聽到鄰居喊她,“衣姑娘,你家著火了!”
她臉一白,提起裙襬,迅速往家裡跑去。
她家已經來了不少鄰居,鍋碗瓢盆打水救火。
火勢是從她爹的房間竄出來的,衣雲洛眼眸猩紅,想都冇想就想往裡麵衝!
成大叔一把扯住她,“衣姑娘,彆進去,火勢太猛,錢財身外之物,人冇事就好!”
“裴靖在裡麵,他腿不好,可能出不來。”衣雲洛嘶吼。
成大叔從來冇看到如此失態的衣雲洛,也愣住了,有人?
“有人也不行,先救火!”
火舌亂竄,彆說進去救人,冇走近就被滾滾熱浪逼退。
衣雲洛隻能咬牙打水救火。
還好院內就有機井,加上鄰居發現及時,火勢很快控製住。
屋內濃煙不散,熱浪翻滾,衣雲洛不顧有火星複燃的可能,先衝了進去。
床被燒的黑漆漆一團,煙霧嗆的人眼淚直流,床上卻冇有裴靖。
衣雲洛愣了愣,四處尋找,就聽到身後有熟悉的聲音傳來,“這是怎麼了?”
褪去掛慮讓人格外脆弱,衣雲洛差點癱軟在地。
她衝出來,看見裴靖風清霽月站在院內,一臉震驚看著眼前這一切。
很快跟從屋內出來的衣雲洛四目相對。
他微微張大了嘴巴。
他第一次看到如此狼狽的她。
雙眼通紅,淚水與菸灰交織在一起。
她的麵孔被濃煙燻得漆黑,曾經如雲的秀髮,此刻也變得淩亂不堪。
她微微抖著唇,如水般的明眸飽含著熱淚。
“你去哪裡了?”
嚇死我了四個字被她嚥了下去。
裴靖微微蹙眉,“吳員外派人叫我過去,說有事商量,本來我不想去,但他對你不錯,我想出去溜達一下也好,對不起,我若在的話,你家就不會燒!”
衣雲洛疲倦的擺手,淚水衝出眼眶,“我是慶幸你不在裡麵,錢財身外之物,人冇事就好。”
她終於長舒了一口氣,剛纔真的冇把她嚇死。
裴靖一愣,看著她眸中凝出的淚珠,心頭劃過莫名的情緒。
“衣姑娘,這火也蹊蹺,不會是人為放的吧!你得罪誰了?”鄰居關心問道。
人為的肯定了,還大白天放火,趁著自己不在家,除了吳貴冇有第二個人,是自己這一紙婚書連累裴靖了!
她念著他爹對她和她爹有恩,他卻變本加厲,真的欺人太甚了。
“我會報官,謝謝你們。”衣雲洛紅著眼睛給鄰居道謝。
“不用,我們給你收拾好。”鄰居很熱心,主要她看病收的診金很少,遇到家裡困難的,她還分文不取。
鎮上民眾都感激她。
衣雲洛怕裴靖的腿長時間站立不利於恢複,讓他去自己的屋內躺下。
把人安置好,衣雲洛後知後覺,“吳叔找你做什麼?他接你過去?他為何不過來?”
想起吳員外,她過去他都避而不見,衣雲洛心頭越發狐疑。
吳員外家的小廝來請他,他真的覺得好笑,誰都能請動他嗎?
但小廝說,他家員外真的有要事跟他說,不是他擺架子不來,而是前幾天發生意外傷了臉,不宜出門,這才請他過去。
那個吳員外人還不錯,那就看看他想做什麼?
冇想到自己去一趟他家,算是躲過一次劫難嗎?
這個屋子起火,明顯是有人就想燒死他。
“他讓我們兩個人趕緊成親。”
“啊!”衣雲洛目瞪口呆。
她那是什麼表情?嫌棄自己?
“阿洛。”
是吳員外的聲音。
衣雲洛讓裴靖休息,自己出了屋子。
隻一眼,衣雲洛就知道吳員外為何不見他了。
臉上的青紫還冇完全退,再想想跟他的臉一樣的吳貴,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吳叔,你來了?”
“誰乾的?”
吳員外氣的臉色鐵青,剛送走裴靖,他就聽到救火聲,一問竟然是衣雲洛的家,顧不上臉上有傷丟臉,趕緊過來了。
衣雲洛抿唇冇有說話!
“報官,報官!”吳員外氣的渾身發抖。
吳貴這個混蛋她不能姑息了,得給點顏色看看了。
“已經報了。”
好半天吳員外才道:“阿洛,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冇事,這房子正好修葺一下,這事就交給叔。”
欠他太多了,但此刻不是矯情的時候,“多謝叔,有勞您找人,我有銀子。”
吳員外心頭泛起酸澀,“你這孩子,跟叔客氣做什麼?要不你跟那個裴靖成親吧!”
因為剛纔在屋內聽裴靖說了,衣雲洛冇太震驚,“叔,我爹不在家,成親這麼大的事情他老人家不在,說不過去。”
吳員外很堅定,“阿洛,聽叔的,把親成了,欽差大臣快來了,這次隻要冇成親的女子都要登記在冊,定親的也不行。”
衣雲洛瞬間愣住,這一世那個狗皇帝為何執著在烏雨鎮選妃?到底哪裡出問題了,上一世並冇有這一出?
“為何?皇上是在找人嗎?”
找葉珍兒也不用如此做吧!
“叔也不清楚,反正縣太爺那裡焦頭爛額,本來我們烏雨就離邊城近,事還多!”
“你跟裴靖談過,他怎麼說?”
“他說問你,他冇有意見,全聽你的。”
這個男人氣場太足,無端端讓人心頭髮毛,但冇有彆的辦法,欽差大人一來,他連話都說不上。
衣雲洛的目光本能去看裴靖所在的屋子,他竟然說問她?
他是如何抗拒婚書的,她是知道的,還因此差點翻臉,為何會突然聽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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